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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條哩,沒有擀杖,用的是酒瓶子,麵條有一指厚,水滾了一滾就撈著吃了,你能有這胃?”迷胡叔將水倒在灰池裡,又要提了空桶去溝底,聽見了蔡老黑的話,說:“西夏,金磚銀磚的,讓我瞧瞧!”西夏把磚拿給他看,旁邊人說:“狗看星星一片明哩!”迷胡叔看了一眼,卻說:“這磚我家有一堆哩!”西夏喜出望外,說:“你家有一堆?”當下拉了迷胡叔的手,要跟他回家看去。迷胡叔卻說:“是有一堆哩,春上讓不要臉的順善偷了麼!”正在燒茶的順善娘婦聽了,舉著一根燃了一半的柴棒,指著迷胡叔說:“瘋子你說什麼,誰偷了你的磚?人稠廣眾裡你血口噴人!你有什麼值得偷的,偷你的骨殖?!”迷胡叔並沒有注意到順善的媳婦,聽見她罵,瘋勁就來了,當下就撲著要去打,眾人忙攔腰抱了,他就大聲地嘔痰,嘔在嘴裡了,稠稠的一口噴過去,說:“順善的媳婦,呸!你們不是賊誰是賊?呸呸!你們從那院牆上翻過來幹啥哩,偷我甕裡的麥子,偷我窖裡的紅薯,偷我一個北瓜!”順善的媳婦說:“誰是賊,大家明白!誰偷了生產隊的麥,讓牛坤順著遺了一路的麥穗尋到家去?誰在集上偷北源上婦女的錢包,讓人家罵著以為在摸人家胸口耍流氓哩原來是偷錢包哩!”三嬸就拉開了順善的媳婦,說:“你少說兩句,他是瘋子,又畢竟是老人!”迷胡叔臉黑紅得像個豬肝,叫道:“得貴!得貴!我肏你娘!”得貴是順善的丈人,已經死了幾年了。他罵過了得貴,說道:“誰是賊?順善是賊!生產隊解散的時候,隊裡的壓面機誰拿去了?牛圈樓上那些木料哪裡去了?從太陽坡林子裡砍伐的四十棵樹說要蓋公房呀,蓋到哪兒去了?”迷胡叔瘋是瘋,卻說了一堆實事,蠍子尾村的人老早就議論著生產隊的集體財產在解散時處理不公,聽了瘋子的話就都不言語了,連三嬸也不再護著順善的媳婦。順善的媳婦說:“瘋子瘋子,你把話說明白,我家得生產隊的那些東西,那是我家出了錢的!你有本事你找順善說麼,去向鎮政府告麼,你嚼舌根子是嘴裡生蛆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哇哇哇地哭起來。西夏見都是因自己惹了是非,很是尷尬,就過去扶了順善的媳婦,說:“你不哭了,不哭了,說那些事你能說清嗎,我陪你回去。”順善的媳婦就勢和西夏往回走,順善的媳婦就又罵起了順善:我有這個男人就和沒男人一樣,整日讓一個老東西欺負!西夏同時卻聽見蔡老黑在訓斥著迷胡叔:“誰讓你來的,你是來幫工呢還是搗亂哩?”迷胡叔在說:“那婆娘渾身是嘴怎麼不說了?他們理屈心虧嘛!我把大家活耽擱了,我給大家搞文藝宣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