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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臉上有種夏芳然熟悉的執拗――用夏芳然自己的話說,這是獨屬於溼潤的人的。在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夏芳然當然不知道她自己一語成讖。
那一天是二○○三年的一月,整個城市蔓延著凌厲的溫度。人們對於馬上就要降臨的那一場名叫“非典”的災難沒有絲毫預感。那些天夏芳然專門把關門的時間延到凌晨兩點,因為大學生們在準備期末考試的時候,會有很多人三三兩兩地過來熬夜K書。夏芳然喜歡那段日子,因為凌晨的街寂靜得不像是人間,但是幸好她的燈光還亮著。小睦一如既往地興奮地進進出出,他的嗓門不像個咖啡店的WAITER倒像個炸醬麵館的小二。夏芳然微笑著想:多虧了有你,我的小勞模。“芳姐!”小勞模的聲音從銀臺傳過來,“你能不能到我這兒待一會啊,我得到庫房去拿啤酒……”她從她的高腳凳上下來,一邊走一邊無奈地說:“小睦,你聲音小一點,這個鐘點來的客人都在看書。”
她剛剛坐到銀臺邊,那一團火辣辣的疼痛就這樣直撲到她臉上來。她愕然地抬起頭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女孩子站在她的斜對面,臉上帶著種羞澀的緊張,右手還保持著微微上揚的姿勢。一串紅色的手鍊隨著這姿勢從她的手腕差不多滑到了肘關節。那一瞬間她發現自己的右眼已經睜不開,她錯愕又惱怒地想:這女人還真是沒家教,怎麼動不動就上來扇人的耳光。可是這個時候那疼痛開始燃燒,她明白那不是一個耳光那麼簡單的時候聽見了一聲淒厲地尖叫。她怎麼也沒想到發出這種恐怖聲音的人正是她自己。要知道夏芳然是那麼注意自己的形象,平時連跌倒都要趕緊擺個靚姿勢的。然後一片慘白把周圍的嘈雜聲都吞噬了,她模糊地問自己:末日,都來得這麼莫名其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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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婷看著桌上那張兩年前的晨報,輕輕地嘆了口氣。社會版的頭條就是那個硫酸毀容案。很挑戰極限地,他們刊出了夏芳然毀容前和毀容後的兩張照片。婷婷記得這個案子,那時候她還沒有從警校畢業。她的四歲的小表妹不小心看到了這張報紙,當她明白那張標著“毀容後”的照片是一個人的臉時,“哇”地哭了。那天晚上都嚇得不肯睡覺,婷婷的奶奶氣得直罵:“這群記者真是壞了良心的――”不過對於他們來說,這畢竟是別人的事情。第二天早上,小妹妹就開始一如既往地在院子裡蹦蹦跳跳,奶奶也開始一如既往地跟鄰居家其他幾個退休的老太太一起打麻將,至於婷婷自己,那段日子婷婷的心情真是糟透了――工作沒有著落又忙著跟當時的男朋友分手,當她聽說一個比她早一年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