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樽士,也不必說起。我們算在半師半友之間。他知道了這些事,說我們後生狂妄,不知死活。”大成笑道:“他是我的正式先生,我更不能對他亂說話。”亞傑道:“其實,我也沒有幹什麼不像樣的事情,不過和這班人在一處瞎混,究竟不是戰時的生活,我們也不能當司機一輩子,到了戰後,也許再回到教育界去。那個時候,人家要知道我們在抗戰時代,曾經胡鬧一陣,那豈不與自己終身事業有關?”
大成也不便再說什麼,默然的跟著走了一陣。到了區家,也不知道哪裡的狗在黑暗的地方叫了兩三聲,接著呀的一聲閃出燈光來,大門開了。聽到大小姐的聲音在那裡問道:“三哥,你怎麼這時候才回來?我都看完了一本書了。”亞傑笑道:“對不住,我不知道你等著我的。”說著引了大成進來,見她在燈光下,衣服還是整齊的,手裡拿了一冊卷著書頁的書。
亞傑關上了大門,回身見亞男帶著微笑,靠了屋子中間的桌子站定,只管向他身上看著,便道:“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亞男笑道:“你猜我會有什麼話對你說吧?”亞傑笑道:“那我就代你說了,荒淫無恥,有愧抗戰,對不住前方浴血抗戰計程車兵。”亞男道:“我怎敢這樣說你呢?不過父親說你從回來以後,還沒有和他暢談一回,不分日夜,只是和你那班朋友應酬。他本想等你回來,和你談幾句話的,等你兩三小時,你還不回來,他只好去睡了。可是他留下了一個字條給你,你自己拿去看吧。”說著她在衣袋裡摸出了一個信封給他。
亞傑心裡瞭解了六七分,笑著將信揣在衣袋裡,先把大成送到客房裡安歇了,然後自走到外面堂屋裡來,在燈下將信封拆開了。裡面是一張白紙,上面草草寫了幾行字:
爾改業司機,意在救窮,情猶可原。今則本性盡失,一躍而為眩富,變本加厲,與原意不符矣。
昔日窮,尚不至飢寒而死,今日有幾文浮財,並非真富,放蕩如此,靈魂已失!行屍走肉,前途縱無危險,已全無人氣,二十年來之教育盡付東流。況多行不義必自斃,迷途未遠,應速歸來,否則爾自脫離家庭,不必以我為父矣!
亞傑將紙條反覆看了兩遍,倒沒有想到父親會生著這樣大的氣。站著出了一會神,聽聽父親屋子裡,一點聲音沒有,想必是業已睡熟,只好忍耐著睡覺。次日一大早起來,見母親在堂屋裡掃地,便伸手來接掃帚,笑道:“還要你老人家做這樣的粗事,我來吧!”老太太將掃帚放到身後,笑道:
“你穿了幾千元一套的西裝,要來掃地,也有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