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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裡面有粉,可以泡餅,冬天吃一碗很暖和,待二叔回來,可好好地嘗一嘗,盼平安歸家。」
裴二郎一字不差地揹著信上內容,暈黃燈光下,他面容柔和,卻似有痛色,聲音很慢,很輕,最後低笑一聲。
我突然感覺有些酸楚,不由得揪著手,對他道:「二叔,行軍打仗難免遇到各種突發狀況,沒辦法的。」
「不,有辦法。」
裴二郎看著我,眼眸幽幽:「我們有馬,把馬宰了躺馬肚子裡,或者飲幾碗馬血,都不至於死那麼多人。
「可是一旦那麼做了,勢必要耽誤軍令,斬殺戰馬更是罪責一樁,所以是我在軍令和擔責之中,選擇了捨棄他們。」
「這不是你的錯,那種情況下,沒人知道哪種抉擇是正確的,斬殺一匹馬容易,開了這個頭,你們也不見得都能活下去,二叔,我信你做的每一個抉擇都是深思熟慮過的。」
軍令如山,歷來如此。
可我的安慰似乎並沒有起作用,他靜默地看著我,嘴角勾起淡淡嘲諷:「對,下令屠殺幾千婦孺,也是深思熟慮過的。」
「……雖然很殘忍,也很可憐,但是錯不在你。」
「那麼錯在誰呢?」
「錯在他們是胡人,我們是漢人,錯在他們生於蠻荒,我們生於春景,錯在他們想屠殺掠奪,我們想保家衛國,錯在他們想吃飽穿暖,我們也想耕地種田。」
女人天生是感性柔弱了些,我說著,聲音不由得有些哽咽:「本就是拼殺的死局,你非要說出個對錯,你若是錯了,別人做得也不見得是對的,誰又不是天上的神仙,哪裡能滴水不漏,木瓢用久了都開裂呢。」
話雖如此,畢竟是幾千條人命,說著說著眼眶發熱,我很沒出息地抹了下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