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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你都懂。我們此前都練習過。現在開始彈。像貝多芬寫它時那樣去感受它。感受裡面的悲劇性和壓抑感。”
她沒法抑制自己不去看他的手。這雙手似乎只是暫時停留在樂譜上,只要她一開始彈奏,它們就會像休止符一樣騰空而起,他戒指上的閃光在叫她停下來。“比爾德巴赫先生——也許我——如果你讓我不間斷地彈完第一變奏,我會彈得好一點。”
“我不會打斷你的。”他說。
她蒼白的面孔和琴鍵靠得太近了。她彈完了第一部分,得到他的首肯後開始彈奏第二部分。沒有犯讓她卡住的錯誤,但沒等她把自己的感受放進去,樂句已從她的手指底下流了出來。
她彈完後,他從樂譜上抬起頭,用率直的語氣說:“我幾乎聽不到右手的和聲填充。另外,順便說一下,這部分應該表現出張力,逐漸展現第一部分隱含的預示。不過,接著彈下一部分吧。”
她想從被壓抑的邪惡開始,逐步發展到一種深沉而飽滿的悔恨。她的大腦告訴她應該這樣。可是她的手指卻像義大利通心麵一樣粘在了琴鍵上,而且也想象不出音樂本來的面目。
最後一個音符停止振動後,他合上樂譜,不慌不忙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他左右移動著下巴頦。從他張開的嘴唇之間,她能瞟到通向他喉頭的粉色健康通道,還有被煙燻黃的牙齒。他把貝多芬的奏鳴曲小心翼翼地放在其他樂譜的上面,並再次把胳膊肘支撐在光滑的黑色琴蓋上。他看著她,簡單地說了一句:“不行。”
她的嘴唇開始顫抖。“我沒辦法。我——”
突然,他繃緊嘴唇,做出一個微笑來。“聽著,小蜜蜂,”他用一種全新的不自然的嗓音說道,“你還在彈《快樂的鐵匠》嗎?我讓你別把它從你的常備曲目中刪除的。”
“還在彈,”她說,“有時我會練習一下。”
他用平時對小孩子說話的聲音說道:“那是我們最開始一起練習的一個曲子,還記得吧。過去你彈得多有力量,像一個真正的鐵匠女兒。你看,小蜜蜂,我太瞭解你了,就像是我自己的女兒。我知道你有什麼,我聽你彈過那麼多優美的曲子。過去你——”
他困惑地停了下來,從快被咬爛的菸蒂上吸了一口煙。煙從他粉紅色的嘴唇冒出來,灰色的煙霧籠罩著她直直的頭髮和雅氣的前額。
“彈得簡單歡快一點。”他說,隨後開啟了她身後的檯燈,從鋼琴邊後退了幾步。
有那麼一陣他站在燈光投出的明亮光圈的邊緣,隨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