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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挺不易的,我們主子也沒看錯人。所以您保重自己,十二爺是個有擔當有算計的真爺們兒,眼下艱難不要緊的,將來好日子等著您呢!”
定宜笑起來,“別您啊您的,我聽了不自在。我自己瞧得真真兒的,不因為十二爺厚愛自命不凡,也不因為出身不好妄自菲薄。我就是我,還和原來一樣。”
沙桐愈發欣賞她了,能有這份氣度,首先這人就厚重沉得住氣。他笑著應承:“說真的我還是習慣叫您小樹,這名字多俏皮呀。您的大名一聽就是大家閨秀,是個能和十二爺並列的好名字。這小名兒呢,就顯得您特別頑強。您想小樹啊,頂風冒雨的,往上竄,長著長著就成參天大樹啦。”
兩個人說笑著回到定宜下處,沙桐走後她換了身衣裳,長袍馬褂牛舌頭,收拾得妥妥當當的再上七爺院裡。她是鳥把式,還得接著伺候兩隻鳥,要不留她無用了。
心裡是有點兒怕的,昨天被他這麼欺負,想起來渾身起慄。可是不見不成,還沒到寧古塔,這一路同行,能避諱到哪裡去?她硬著頭皮走,過跨院的時候幾個戈什哈眼神古怪,等她過去了就交頭議論,她也不放在心上。不論真假她幹了十好幾年男人,京爺們兒愛誰誰的度量,她學得爐火純青。
風捲著雪沫子一去三千里,她打簾進屋,細雪跟著飄進來,落在檻內的地毯上,眨眼就化了。她沒敢抬眼,七爺的袍角在前邊不遠處,她還像以前一樣掃袖打千兒,“給主子請安。”
七爺先前滿肚子不服,屋裡屋外來回折騰。想著見了她拿什麼態度應對呀,怎麼和她擺事實講道理。明明攢了一筐話,可是從她進屋那刻起全忘了,詞窮了,居然又羞又臊不敢正臉兒看她。說實話一個男人這麼為難一個女人,擺在檯面上終歸說不響嘴。他挺後悔的,對人動粗,扒衣裳按炕上,這是強盜所為,現在回憶起來簡直像做了個噩夢。他怎麼能是這樣的人呢,當時八成是中邪了。他想對她道個歉,說自己禽獸不如,想想沒能出得了口。好歹姓宇文嘛,自己成禽獸了,金鑾殿上萬歲爺不也給拉下水了?他在大節上還是比較端正的。
人家插著秧呢,不能叫人老躬在那兒,彆彆扭扭扔了句“起喀”。偷眼看她,她倒是挺從容,轉過身料理鳥兒去了。他愁腸百結,想和她說話,總覺得張不開嘴,放不下面子。還是她先起了頭,問:“早上您餵過鳥兒了?食水呢?”
他乘機捱了過去,“都給完了,我怕你不回來,兩隻鳥兒沒著落,餓死了怎麼辦吶,花好幾百兩買的……樹啊,昨天我莽撞了,對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