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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司做偵察,那時總找了機會去見她,有時藉口公事,有時製造巧遇。不想她過得那樣好,人雖然清瘦了些,但面色嬌柔,笑容嫻靜,眼神甚至更加清透,清透到讀不懂其中的任何情緒。程少臣中間回來了兩次,卻是日益憔悴。
“累,水土不服,時差顛倒。”他仔細羅列理由,竟忘記自己一向最討厭向別人解釋。
再後來,程少臣回國,重新接近她,屢碰釘子。這很可能是他有生以來做過的最有耐性、最花心思的一件事。我們公司遭遇重大的危機,我們洽談金額巨大的合同,他都不曾這樣用心過。
從常理推斷,這該是男人的劣根性作怪,得不到的總是好的。可我上司按說不是這種無聊的人,他甚少做不產生效益的事情,誰若給他派頭吃,無論男人女人,他連回擊動作都懶得做。他說:“報復一個人最好的方式是,當他不存在。”
據說沈安若沒有無視他,而是鄙視他,我猜想他其實很享受被人鄙視的過程,因為他每次碰了釘子後都看似心情愉快,只不過,也很受挫折就是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這種不怕死的話不是我說的,雖然我很想說。我以為周安巧這次捋到虎鬚了,結果只有一聲悠悠的嘆息,“誰都有大腦抽筋的時候啊。”
“沒想到那個柔柔弱弱的小女子竟是他的天敵。”周安巧經常這樣感慨。我想沈安若之於他或許就是那一盆放在爐上的清水,他是水裡優哉遊哉的青蛙。盆下慢慢加溫,他毫無察覺,兀自自在,等想到應該跳出來時,已經失了力氣。
不過幸運女神總是眷顧程少臣,他的詞典裡從來沒有“失敗”二字,甚少有想要而得不到的東西,有的只是因失了耐性和興趣而“放棄”而已,所以他一向是勝利的一方。比他自己預計的還要早許多的時候,沈安若就不得不重新嫁給他。
倒也難說究竟誰是真正的勝者。那天中午他一直在等的快件到了,知他中午從不午休,所以第一時間送了過去。進了他辦公室,聽他正在打電話,口氣柔得要化掉,“今天胃口好點了嗎?午飯吃過沒?吃的什麼?吃了多少?走路不要那麼快,出去的話不要自己開車……”
屋裡太安靜,即使我努力地不偷聽,也隱隱聽得到聽筒裡傳來的聲音,“你今天已經打了三個電話了,你怎麼這麼閒?你煩不煩?”
我忍著笑,快要憋出內傷,被我們領導白了一眼,“你敢在這裡笑試一試。出去出去,午休時間你進來幹嗎?”
這下子,我噗的一聲就真的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