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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一垂,甕聲甕氣的,聽著,倒像染了風寒:
“陸姊姊她,她死了,我不忍心,命人將她好生送到漳河附近安葬了。”
晏清源眸中閃過一絲驚詫,似不能信,掌心一握,猶豫了下,狀似無意問道:
“你查探了?”
晏清澤心頭狂跳,咬緊了後槽牙,腮幫子都跟著凸鼓出一塊來,他默了默,慢慢點頭:
“是,我看過了。”
說完,忽的把眼睛一抬:“阿兄,你為什麼一定殺陸姊姊?你知不知道,她,她都……”晏清澤憋回去一口氣,繼而吐出來,“她都已經病了。”
沒頭沒腦的,毫無關聯,晏清源微微一笑:
“我給過她很多次機會,可惜,她不要。”
晏清澤忽然很想哭,他想起了在潁川的歲月,看著兄長平靜無波的臉,堵在嗓子眼的那些話,滴溜溜的,哽住了。
這個時候,那羅延忽疾奔進來,急急回稟:
“世子爺,王僧辯被陳霸先殺了,陳霸先不肯尊奉蕭器,正集合兵力,準備和世子爺談判!”
說著,把一封密函呈上,暗覷著晏清源神色,“世子爺,這可不太妙,王僧辯何許人也,他跟前可都是雍州豪族啊,柏宮身死,他功不可沒,這好不易願意接納蕭器,半路卻殺出個陳霸先,世子爺,我總覺得情勢不大對頭呀?”
火漆一撕,晏清源逐字逐句讀下來,眸光微動,哼笑一聲:
“他跟我談,不過是我換條養在建康的狗,想跟我虛與委蛇,門都沒有,這件事,”他叩了叩案几,蹙眉思索一陣,“我沒耐心跟他玩無聊把戲了。”
晏清澤在一旁靜靜聽了半刻,轉過身,替屋裡掌了燈,等那羅延一走,他也向晏清源施了一禮:
“阿兄,那我也去了。”
燭光下,晏清源的眉宇柔和異常,他看了看晏清澤,目光在,然而思緒早遙寄他方,他還有話想問問幼弟,卻只是衝他微笑頷首:
“好,你去吧。”
晏清澤走出屋子,一頓,看了看腳下一地的銀輝,暗道:
阿兄,百步穿楊,你沒失過手的,但這一回,你為什麼又要偏到離譜?擦過去的是明甲?
他把毛茸茸的腦袋晃了晃,覺得不懂,便又轉頭看了一眼:
案旁,晏清源依舊一個人坐在那裡,對著燭光,身影拉得極長,投在壁上,有些寂寥的味道,又彷彿,他天生就該一個人坐在那兒。
晏清澤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