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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從遁形,也聽人調侃似的說起過“對美術生來說削鉛筆就像穿衣服,隱秘得只有最親近的人能幫忙”云云,當時只覺得是在拿畫室一對小情侶打趣,現在回想起來,似乎有幾分道理。
太特殊也太私人了,大概要熟稔到不分彼此,才能代勞得稱心如意吧。
江聲每次看見他用刀片削鉛筆就操心,總要叮囑一句“當心一點兒別割到手”,然而這次不知是因為恰好忘了提醒,還是他自己想到“熟稔”二字便忍不住走神,思緒昏昏沉沉的,只覺得某一次下刀時候觸感有些不同,回過神來才發現意外割到手指,左手食指第二指關節,傷口很深,有血流出來,已經順著面板滴到衣服上。
“江聲……”他愣了愣,第一反應還是叫江聲的名字——腦海裡最清晰的念頭不是疼,也不是害怕,而是出奇清晰的一句“他又要不高興了”……像只不小心做了錯事又弄傷自己的小動物,怯怯地害怕主人擔心,又暗自期待對方為他著急上火的反應。
江聲不明所以地“嗯”了一聲,放下手裡的書看向他,下一秒就不淡定了,起身三步並兩步地衝到他身邊,搶過他手裡的刀片和筆,手忙腳亂地從口袋裡翻出紙巾,抽兩張厚厚地按在他傷口上。
“是不是笨,”向來溫和的人難得兇他一句,話一出口又皺著眉撤回,“……不是那意思,走,去醫務室。”
刀片鋒利,剛割到手的時候他又沒察覺,這時候其實不怎麼疼了,只是指尖有些發冷,被按著傷口有些僵——陳裡予怕疼,卻很能忍,覺得現在的情況尚且在他的忍受閾限之內,便沒有照做,只是用另一隻手指指書包,讓江聲去拿創可貼。
“不行,”江聲拍了拍他的腦袋,幾乎是拽著胳膊把人拉起來,動作還算剋制,沒弄疼他,像個摻雜強迫意味的擁抱,嘴裡念念叨叨的,語氣嚴肅,帶著鮮見的不容置疑,“止不住血,鮮紅色,創可貼也沒用,而且刀片不乾淨,要消毒,說不定還要打破傷風針——別想了,這事兒不能慣著你,走著去還是被我扛著去,自己選吧。”
陳裡予皺皺鼻子,暗自腹誹著這人有點兒飄了,一邊又有些無奈地意識到,自己似乎對這種罕見的、略顯冒犯的強硬很是受用。
最後他還是選擇了乖乖被江聲握著手腕抓去醫務室,一路上想的不是傷口怎麼樣,而是一個月前這人試圖帶他去醫務室還小心翼翼的,徵求了他的意見說不去就不去,自發自覺地替他跑腿買藥。
現在……現在從他的角度只能看見少年緊繃的嘴角,下頜骨輪廓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