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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敬從小沒人管,沒有人關注過他應該準備什麼,沒有人帶他長途旅遊,也沒有人想著去給他辦未成年人身份證。這一年因為高考報名,他才剛剛有了那張小小的卡片。那會坐火車還沒有實名制,飛機更是跟他沒有任何關係。蔡敬不知道這小小的一張一代身份證除了高考還能做什麼用,他也不知道銀行的門向哪邊開。
零用錢或者大筆的壓歲錢從來和蔡敬沒有任何關係,他也無財可理,在蔡敬的印象裡,“銀行卡”與“銀行賬戶”這種東西,是徐西臨這種殷實人家的孩子才有的東西。
他只能像小腳老太太一樣,攢了一堆有零有整紙票硬幣,然後把他的全部家當都藏在小盒子裡,每次取放的他都要小心翼翼,要特意選他那人渣叔叔不在家的時候,取放完,還會謹慎地用東西壓住。
可是哪怕他這樣殫精竭慮,到底還是沒能留住那一點微薄的財產。
蔡敬被雷劈了似的在原地呆了片刻,猛地衝出門去,正好在門口撞上了他叔叔,那爛酒鬼哼著小曲,一股臭氣迎面而來,形象可鄙,簡直不配叫人。
那酒鬼嫌他礙事,一伸手推了蔡敬一個趔趄,隨口罵:“賠錢的小兔崽子。”
蔡敬攥緊拳頭,聲音微微有些發顫:“二叔,是您動了我衣櫃裡的餅乾盒子嗎?”
酒鬼眯縫著眼,一臉酒糟紅,斜了他一眼:“我動了你什麼東西,累贅?”
“錢,”蔡敬的聲音都變了,勉強壓抑著,透出一點彷彿哽咽的顫抖,“我放在櫃子裡的錢,叔,不是不孝敬您,但是那錢是上學用的,我下個月……”
“上學?”酒鬼冷笑了一聲,抬起一根手指著蔡敬,“寶貝,你上學有什麼用?你是那塊料嗎?”
蔡敬被他話裡的惡意衝了一下頭,他用力咬住牙,控制著自己沒搭腔,只是說:“二叔,我考上大學,將來就能有個正經工作,到時候也能孝敬您了,不好嗎?求求您先給我,等高考完我再想轍給您掙,我這個是……是有正經用處的。”
酒鬼笑盈盈地抬起臭乎乎的手,用手背一下一下敲著蔡敬的腦門:“賤東西,叔今天好好教教你,學……是給那些人模狗樣的人上的,你這種人,只配讓學上。這他媽什麼狗孃養的世道?大學生比樹葉子都多,你上了大學能管什麼用?你沒有錢,沒有人,好工作就跟你沒關係,別他媽做白日夢了,快給老子弄點吃的去。”
蔡敬急得眼淚都下來了,上前拉住他酒鬼二叔的手,哀求:“二叔,我求求您……我求求您了……我那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