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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融合成了一片,看不清影子投落的方向。
仔細找尋一會,終於在不起眼的角落裡找到一個身後影子畫得還算清晰的小人,影子畫得極短,幾乎可當作一個不起眼的墨點,可是隻一眼,平煜心中便狂跳起來。
託托木爾山坐東望西,橫貫草原。當圓月在託托木爾山升起的時候,月光在每個人背後投下一道影子,本該無一例外全在西側,可偏偏這個小人的影子怪異地發生了扭曲
彷彿被什麼屏障所擾,偏移到了對側。
他心中一動,究竟何物既能不遮蔽月光的投射,卻又能不動聲色改變影子的方向……
想了片刻,他目光一凜,抬頭朝幽靜無瀾的旋翰河望去。
書上根本未將河流畫入其中,若是不親眼到旋翰河邊,再結合書上圖畫一併研讀,光有書本在手,恐怕再想個十年,也想不出當中的玄妙。
傅蘭芽聽平煜久不作聲,心知他已窺破玄機,無需她再多說。
果然下一刻,便聽見平煜匆匆離去的腳步聲。
平煜雷厲風行,既已得知旋翰河有不妥,相信不出多久,定會找到古廟的藏身之所。
她鬆了口氣,立在帳簾旁發了晌呆,回到帳中,一抬眼,見林嬤嬤困惑地望著她。
她緩緩理了理裙襬,挨著林嬤嬤坐下,暗想,母親留下的這幾樣東西雖然不起眼,卻無一例外都在關鍵時刻起了大作用,怎麼看都像是母親早有防備,特做下的苦心安排。若是當年母親未被王令害死,會不會根本不會有後頭的滔天巨浪。
想了一回,喉頭有些發堵,忙抹了抹眼角,若無其事取了乾糧出來。
跟林嬤嬤用過乾糧,在帳中等了片刻,聽外頭時有喧譁聲,一時也不敢歇下。
到後半夜時,傅蘭芽再也熬不住困,埋頭在林嬤嬤懷裡睡了過去。
睡得正香時,忽然聽到身下地面傳來震動,異常沉悶,直捶入心底,彷彿有什麼巨物從地底浮出。
她睡意登時消散,一骨碌爬了起來,披上衣裳走到帳簾。
剛一掀開簾子,夜風颳過,往前凝目一看,就見河畔人影憧憧,火把照耀,聚了好些人,而原本被星光照耀得如同銀絲帶的河面變得一片昏暗,尤為觸目驚心的是,不過半晚的功夫,左右河床裡的水不知被收攏到了何處。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緩緩從地底浮出的小山般的龐然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