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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片換了一張,這回是越劇,調子很哀怨。
戲臺上的許杭化作祝英臺,兩眼悽苦空洞,望著遠處,雙膝緩緩跪地,從袖子裡抽出泥金扇,像一隻折翼的蝴蝶。
“老父逼嫁聲聲緊,大紅花轎門前停,梁兄為我身先去,又怎能身穿嫁衣馬家行?”
西皮流水一陣加快,許杭一個微顫,把手裡扇子舞得像蝴蝶翅膀,往前微微一頷首:“梁兄啊,與子偕老身前定,執子之手不了情,我定要黑墳碑旁立紅碑,海枯石爛地老天荒,生死永隨梁山伯——”
最後這一聲拔高,喊得極響,聲音穿透力令人咋舌,好像一腔傾訴只有一個小小的發洩口,才會這麼有力量。
底下的黑宮浪速拍了兩下手,心猿意馬起來了。他就在想啊,這麼一個風骨如玉的人,披著華美的戲袍,若是在他懷裡輕吟淺唱,實在太妙了。
他正這麼想著,坐直了身體,想開口把許杭叫下來,突然就看見許杭面前拿著的那把泥金扇子緩緩合上,背後冒出一個黑洞洞的槍口!
是暗殺!黑宮浪速馬上把兜裡的槍掏出來抬手射出一槍,同時身子一倒,往邊上一閃。
兩道子彈的聲音交織,在綺園之中顯得極為突兀,黑宮浪速低頭一看,子彈釘在他腳邊,只差一點,好險好險。
許杭迅速的一個翻滾,然後跳下戲臺,站在黑宮浪速面前十幾步外開闊的地方。他伸手,扯下頭上的點翠冠頭,狠狠砸在地上,長髮凌亂,目光凌厲。
這個變故讓安心聽戲的人都精神抖擻了一下,酒杯砸地的砸地,桌子掀翻的掀翻,椅子踩碎的踩碎,一個個士兵都把刺刀扛起來了。此刻,園子外的日本兵也都扛著刺刀進來了,將黑宮浪速護著,刀尖齊齊對著許杭。
黑宮浪速躲過一槍以後,左右看了一會兒,許杭身後並沒有別的人出現,他竟然是一個人。
“混賬!竟然敢對我動手,活膩了嗎?”黑宮浪速眉毛聳起。
許杭的回答是又一槍,這次,黑宮浪速抓了一個士兵擋在自己面前,濺了自己一臉的血之後又把那個士兵丟開。
與此同時,許杭也已經把槍丟了。他那把槍總共只有三枚子彈,這兩下再加上之前殺了一個逃兵,全數用盡。寡不敵眾,他明白得很。
在不可能戰勝的敵人面前,沒必要玩什麼心理戰,直接肉搏白刃最是直接了。如果是在以前,這個九曲玲瓏心的許少爺或許還會精心計量,細細謀劃,怎麼樣用僅剩的武器打倒敵人。可是今天,他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