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邏輯為基礎,和早年的理科教育相違背。但是啊,人類不能過分高估自己對世界的理解,我們知道如何建一百層的高樓,但是我們不知道如何預測一百年後人類的政治生態。
如果不是寫這封信,我不會和你說這些。特別是,你還需要這股傻勁兒去出人頭地。我不該洩你的氣。但是沒有下一封信,我就不掖著藏著了。
這封信你留好,過幾年想起來,再看看。或許,你會有不同的感受。
前天,我收到一個簡訊。號碼沒有顯示,內容是一個美國地址。
我知道是他。他署了小時候用的小名,只有他父母和我知道。他父母已經不在了,世上只有我知道。
三分鐘後,我回復了一個“?”;又過了三分鐘,收到四個字:我需要你。
他是我前夫。
一年前,在律師樓,沉默了兩個小時,他終於在離婚協議上簽字。三十七份財產分割、轉讓的檔案,他簽完三十七個名字,說:你手機號碼別換,我可能還會找你。整個過程中,他只說了一句話。
那寫了三十七遍的名字,他再也用不著了。
他跑路了。
很久以前,他問我:如果輸大了怎麼辦?是把褲子當了繼續賭,還是跑路?我說:你問我?我胸無大志愛自由,我勸你跑路咯。小杖則受,大杖則走,三十六計走為上。
那天晚上,全世界的對沖基金操盤手都在盯著一場中東原油的對賭。他是下注的一方,十倍槓桿。他輸了。輸得很大,只剩一條褲子。我一夜沒睡,我在等他的電話。沒有他的訊息,沒有人知道他的訊息。
那天晚上,香港很平靜,警方沒有公佈他殺或自殺案件。
直到這條姍姍來遲的簡訊,晾“褲子”的地方,我終於可以不用等待了。在第一時間,我訂了去美國的機票;然後,我才想起你。
想起你的肉體。你的臉。你的眼睛。
我還想對你的肉體做好些事情。
離婚後的一年,我和你過了美好時光的一年。這一年,你在我肉體裡,你在我肉體周圍。這一年的記憶,我都收集在我的肉體裡,疊好了。彷彿水一樣,霧氣一樣,在身體裡疊好了。我不想把它們變成文字,我怕在書寫的過程中失去太多東西——就讓它們水一樣、霧一樣在我的身體裡。
剛過去的春節,從初一到初五,我們都在床上,手機放在遙遠的桌子上。你是好學的孩子。所有我們聊天提到的性幻想,都在你的設計中實現了。所有的高潮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