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墳頭與亂石交雜的墓場,慧慧一點兒也不感到孤單。因為她的希望與陽光融為一體,彷彿構成了一團團理想的光球,環繞在她的周圍。她舉目四望,沒看到春玲的身影。一個快慰的想法又很快從腦海浮起。春玲的娘對麻麻花也一往情深呢!慧慧便急急火火又覓起來。
“慧慧,來這邊兒採!”遠處,有一對青年男女在叫她,那飄忽的喊聲中略帶點兒膽怯。其實她在先前就認出了他(她)倆。男的是“農勞”子冀建中,女的是家庭出身為地的醜妮。平日他們很少聯絡。因為建中與醜妮不是隨嬸子大娘和老弱病殘在大田裡幹活兒,替老弱病殘們拿輕荷重,就是幹掏茅坑墊馬圈的髒活兒。慧慧和他(她)倆相處並不熱絡。所以她打一愣怔後假充沒有聽真切,低了頭只管採自己的。
“慧慧,你來看!”
不料醜妮卻執拗地一條聲兒喊她。那建中也伸直脖子站在坡上,雙眼直勾勾地拽她。
“慧慧,你過來,一小會兒。”
當慧慧明確地意識到自己為什麼不想靠近他(她)們時,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朝曠野望望,薄暮迷朦。吳長紅與文景也不知道藏到哪裡談心去了。呈現在視野中的已是螞蟻似的辨不出色彩的黑色剪影,在慢慢地向村路上蠕動。慧慧便努力驅動自己不情願的雙腳,下了一個坡,向他倆所在的樑上走來。
“你看這碑上的字!”建中站在一塊橫躺在地下的墓碑前,那醜妮急急地拽著慧慧,拉她辨認碑上的字。
不看則已,看罷慧慧大吃一驚。原來她們已走出吳莊的地界。這塊墳地正是她外祖父家的祖墳。這塊墓碑正是她外祖父給她曾外祖父立的,上面還有“不肖孫”她舅舅的名字。就她和建中的文化程度,他(她)們雖然不懂“先考”、“先妣”和下面的文字,但憑直覺他(她)們認為那是比地還地的封建官僚。那碑之所以躺倒在地,正是一九六七年大革命高潮時期鄰村紅衛兵掀翻的。
“除了你倆,還有人看到麼?”慧慧因驚慌,聲調都變了。
“別人看了也不注意。”醜妮急忙安慰她說。“再說誰認得上面的字?即便認得字也不知道是你的外祖父家的。建中的娘不是和你娘一個村麼,只有他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