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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站在廊子上,透過薄削的桃花紙,身影如同鑲了圈金邊,伶仃站著,左顧右盼找秦九安。
他心裡慢慢焦灼起來,夜這麼深了,天兒又那麼冷,讓她站在外頭等人,萬一受了風寒怎麼辦?秦九安那個作死的東西,這會子也不知跑到哪裡去了,倘或人再不來,他就打算親自送了。
正猶豫,正想著要不要出去,見秦九安到了臺階下,仰臉笑道:“叫姑娘好等,先頭有事兒絆住了……那咱們這就走吧。”
月徊噯了聲,原想回頭的,最後還是忍住了。
靜心的時候她也思忖,自己好像過於依賴哥哥了,這才給他造成重壓,讓他覺得乏累。她得見好就收,要不然惹得他撂挑子,那可就得不償失了。畢竟這個哥哥還是很令她滿意的,有權有勢,人又長得俊,對外橫掃一大片,對她那份耐心簡直堪比老媽子,可著四九城找,也找不見第二個。
月徊心裡琢磨著,出了司禮監大門。宮裡深夜下鑰後,只有掌印和少監們能自由來去,秦九安挑著燈籠走在前頭,她覷覷那背形,終不是梁遇,心裡便有些空落落的。
遠處東二長街上敲起了梆子,篤篤的聲響,在這夜裡綿長地飄蕩,快到子時了。
月徊叫了聲秦少監,“掌印還泛酸水呢,要勞您多留神了。”
秦九安道:“姑娘放心吧,咱們伺候掌印這些年,一應都知道的。早前胡院使也開過方子,吃了半年,漸漸有了起色,老祖宗因公務忙,藥石上頭就耽擱了。這個老病症,倒有兩年沒犯過,想是老祖宗自覺好得差不多了,誰知一個疏忽,又發作起來。”
月徊不免自責,“怪我不知道,硬勸他吃了驢打滾。”
秦九安心下了然,掌印和這族親妹妹不清不楚的,照外人看來,裡頭淵源不可謂不深,深得不能細究。
原本太監籠絡住後宮主子們,一則為解悶兒,二則也為有照應。這位眼下是御前紅人兒,聽說萬歲爺都許了貴妃的銜兒了,將來成就了不得,掌印怎麼能不與之交好!驢打滾嘛,雖說吃了泛酸水兒,可在姑娘面前是出苦肉計啊。姑娘一看掌印為了討自己的好兒,都把自己作踐成這樣了,不定怎麼感動呢!
“想是老祖宗怕姑娘一個人吃小食無趣,想給姑娘做個伴兒。”他回頭眨了眨眼,“姑娘不知道,咱家當初是和老祖宗一塊兒入的司禮監,也算六七年的同僚了,老祖宗為人審慎,以前可從沒見他這麼待後宮裡頭姑娘。唯獨您吶,這回著實的另眼相看,咱們瞧著,心裡明鏡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