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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胳膊親自領出門,為她打著雨傘穿過整個庭院,一直送到大門口。見她一路萎靡,杜先生停下腳步,對她說,胡小姐,誰都難免遇上事情,能夠有幸為你效勞,做一點小事,是我的光榮,請一定不必介意。之後就幫她招呼備好的汽車,站在雨裡目送她走遠,想了想,沒再進屋,把手裡的雨傘塞給旁人,坐了另一輛車去找戴先生。
他果然當夜就被放了回來,外觀上看沒吃什麼苦頭,大概救援及時。他開了門輕手輕腳地進來,胡小姐仍在門廳,倚靠在椅子裡,用一隻手撐著腦袋,一動不動地等他。他站著觀望了一會兒,她好像睡著了,他也樂於認為她睡著了,便徑直上樓去了房間。
她當然沒有睡著,等到他終於回來,一直揪著的心總算可以放下,但分明也樂於讓他認為她睡著了。她不希望他走過來看自己,也不想跟他說話——她被自己這樣的心思嚇了一跳,想到最後一次離開父母家的情景,互不驚動,保持沉默。莫非這一晚的揪心,牽腸掛肚,是她所認為對他的最後一點責任?也耗盡了對他的最後一點情感?現在他回來了,一切都消失了?
她顧不上細想下去,身為女演員,她眼下有著更擔心的事。越是擔心越是來得快,第二天一早他們倆一路無話坐著汽車扮作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去電影公司上班,隔出一個街口車就開不動了,全上海的小報記者都來了。
大門是進不去了,電影公司出來幾個人,將他倆從車裡遮著蓋著好不容易弄下來,一路小跑著從旁門進去,然而這一切悉數被攝影記者拍了下來。她懷疑電影公司的人這樣煞有介事也是故意的,他們樂得看她出醜,成心看她出醜。這幾日她穿過走廊去拍攝現場,人人手裡恨不得都拿張報紙看,平日裡看報紙的不看報紙的都人手一張,看到她又故意動作誇張地將報紙往身後藏,唯恐她沒有發現似的。這些個勢利小人。
她的臉色也就更加難看,只想快些拍完了事,沒事的時候就終日躲在化妝間。這天她正在為自己因近日睡眠不好及偶爾掉眼淚形成的水腫眼袋發愁,他推開化妝間的門進來了,手裡拿著一頁紙。她不理他。他站了一會兒,將手裡的紙展開來,放到她面前的桌上,推給她看。她往前欠欠身,瞟了兩眼。
這都什麼亂八七糟的,你什麼時候也學著人家寫宣告瞭?意思是說自己現在挺紅的,是吧?
寫宣告是嚴肅的事情,什麼紅不紅的,我是覺得很對不起。
你只有對不起我,沒有對不起別人,跑到報紙上去講這些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