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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動作。
元承晚自他入門便緊緊凝視著他的一舉一動,望到他的手腳凝滯。
終於不屑一嗤。
卻連撫在腹上的手都有些輕顫。
她不是沒有懷疑過周頤貪墨一事的真假,哪怕方才親眼見了涇州歷年稅冊,望著上頭工整無誤的行行數目,她都還在猶疑。
只因她信裴時行。
信他的風骨卓然,因此他不應當會去構陷他人。
亦信他的才智縝密,縱然他當真做下什麼,亦絕不會於人前露出破綻。
直到望到下一處。
輿圖之上,劍川的數處山隘都被人圈出標記。
字跡並非新墨。
細望而去,俱是隱轔鬱律的險峻處。
其中被人以濃墨多次圈出,最為顯眼的一處地點,正是周頤今次真正的墜車之地。
旁有一個極為隱秘的“七”,甚至在其餘幾處也都有小字作注,俱是經人計算後得出的不同時段。
是裴時行的筆跡。
如今京中眾人只知道周頤在歸鄉途中墜亡,卻少有人知周家人落河的具體地點。
便是有人知,想必也不會有人像裴時行這般,從廣袤的輿圖細細尋找到山陵塗夷,一早便圈出多個地點。
甚至著重圈出周頤今日的身死之地。
元承晚倒是知道這地點。
但她之所以知道,卻是因為懷了幾分對師長的舊誼,今日特意尋到京外傳信的驛使,向他託問方才得知。
可日理萬般機要的裴御史卻絕無可能如此關注一個人。
一個早被革職逐居的無用罪人。
若她所料不錯,廿九被設為周頤的死期,而他們一家的屍身,會於下月初六,也就是七日後被尋到。
裴時行望著她的冷眼,沉默一瞬。
迅速在腦中串聯出了整個脈絡。
原來她竟疑他是真兇。
原來她竟是為此才特意遣去侍人。
他忽然想自胸腑的沉沉鬱氣裡笑出一聲。
可他不願在她面前露出失意,只微垂了眼,繃緊下頜問道:“殿下既疑我,又為何要遣走侍人,獨獨與臣在這無人之處揭發逼問。”
或許是因回程時的策馬受了寒雨,他的嗓音竟有幾分啞意,卻也恰好掩蓋了他不欲為人所察覺的自嘲:
“您就不怕臣擔心事情敗洩,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傷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