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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混蛋果真乖乖地走了,再也沒回來。
我以為我們至少得打一架或者砸兩個花瓶才能把他攆出門,然而事實上這回根本沒費我什麼功夫,他自己就乾脆利落、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配合得很。
我甚至懷疑他早就料到了我的反應。
就像秦航川所說的,他不告訴我,恐怕是一早知道我得知真相後一定會跟他急,所以他從始至終都瞞得滴水不漏。
而我也的確上勾了。
像一隻被泡在溫水裡的青蛙,他無聲無息地侵入我的生活,裝作無害而溫馴的樣子,引誘我放下警惕,卸下心防,等我終於反應過來,意識到不對勁,早都已經徹底淪陷,被他裡裡外外弄得熟透了。
至於他去哪兒了,我才懶得關心,反正他能耐大著呢,我一點都不擔心他沒地方去。
現在想來之前的自己還真是可笑,之前有一回因為他惹我生氣,我也把他趕出過門去叫他上街討飯,不成想這人真帶這個破碗蹲在路邊,原本我都打定主意不理他了,最後卻又捨不得他淋雨,把他領回了家。
如今知道真相後,我才明白過來這傢伙自然只是在故意裝可憐,要博我同情,叫我心軟。
媽的,好氣,越想越氣,還是別想了。
我甩了甩頭,企圖將這玩意兒從自己腦袋裡叉出去。
都這樣了,我還在意他什麼。
然而那傢伙雖然不在了,整間房子裡卻仍滿滿地殘留著他的痕跡、他的氣息。
門口留著他的拖鞋,廚房掛著他的圍裙,臥室擱著他的枕頭和睡衣,盥洗室擺著兩隻顏色不一而款式相同的牙刷和漱口杯,甚至他先前沒看完的書都還留在書房的桌面上。
我越看越覺得煩躁,自己如同一隻熱鍋上的螞蟻,來回走來走去,腦子的血管的一跳一跳的。
這人滾都滾了,還放著這些東西惹我眼!
我一時突然覺得完全無法忍耐,哼哧哼哧跑到地下的倉庫,找出個碩大的紙盒子,勢必要將秦燼留下的物件全部清理掉,眼不見為淨。
收拾到一半,我隨手將桌上那本《動物莊園》拿起,攤開的書本正好翻到的某一頁。
一行醒目的白字黑字映入眼簾。
“正是在這些慶祝活動中,他們感到真正的控制,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追求自己的幸福。”
我想要收拾的動作停了,手也跟著僵住,一句話如同生生刺進了視網膜,又好像是命運對我無聲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