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曾是驚鴻照影來(上) (第3/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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曬死。她一面極力的忍笑,一面鎮定自若的反問:“我只叫你在沙灘上等我,我又沒有說我會去。”
“葉欽薇!”咬牙切齒的怒火幾乎要沿著電話線燃過來:“你竟然耍我,讓我在烈日下像傻瓜一樣等你足足三個鐘頭?!”
三個鐘頭?老天,他竟然沒有中暑昏倒?好笑之餘湧上的那一絲微微的歉疚,卻被身旁同事的目光打亂,她已經違反規定了。她連忙說:“請問你到底要哪裡?”
“我哪裡都不要。”聽來他已經氣暈頭了,連腔調都變了。
她扮個鬼臉,反正他也看不到:“對不起,那就只好請你收線。”盡忠職守的拔掉他的話線,但願他七竅不要生煙,嗚呼。
通宵的夜班上完,人只剩了倦意。她在渴睡的深淵裡深一腳淺一腳往宿舍走去。剛剛走到岔路口,突然一個人斜剌裡出來:“葉欽薇!”
大事不妙,瞧他那樣子,像是一夜沒睡卯足了勁來找她算帳的。他不會帶著刀吧?或者是槍?赤手空拳她也贏不了他啊。誰知他卻沒有走上前來,只是遠遠看著她。那眼裡竟然有一抹寂廖:“我是不是真的很讓你討厭?”
她沒有答話,他長長嘆了口氣,緩緩轉過身去。
或許是睡眼惺鬆,或許是他實在一表人材,或許是她哪根筋不對頭,反正她脫口叫他:“等一等。”見他轉過臉來,她偏偏又張口結舌。
半晌,她才說:“我後天休假。”
朝陽的萬丈光輝正映在他臉上。彷彿流光溢彩,他的眼裡閃動著奪目的光芒。他說:“我後天打電話給你。”那臉上熠熠生輝的欣喜,令得天為之藍,云為之白,海風為之清涼。
等到那一天,他果然打了電話給她。她換了衣服溜出宿舍,覺得像做壞事的小孩子。心虛的跟著他往外走,還好上帝成全,沒有遇上一個熟人。否則見著他們兩人,還不以為她剛來一個禮拜就跟人談戀愛。見鬼!那她以後還怎麼見人?
街上更熱,短短的一條小街,走到一半她已是大汗淋漓。他買了汽水請她,她一口氣骨嘟嘟就喝掉了,放下瓶子,又垂涎的望著他手裡那瓶。他好笑的遞給她,她毫不客氣的接過去,一口氣沒換過來嗆到了,只咳得臉都憋紅了。他輕輕拍著她的背,倒弄得她不好意思。一轉念,更加覺得好笑,說:“真有趣,我到現在都沒有問——你叫什麼名字?”
他怔了一下,才說:“我叫清渝。”
她唸了一遍:“清魚——水至清則無魚?還是輕於鴻毛那個輕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