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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給方圓蓋好被子,眼珠半吊在眼眶外面,滿是血汙的臉柔和地看著方圓。
“跟我走好不好?”
她的手露出白骨和被撕扯得七零八落的血管肌肉,慢慢移到她的脖子上。
“跟我走好不好?”
方圓現在想閉上眼睛,可是再也閉不上,眼睜睜地看著她母親腐爛的臉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範在上鋪聽到她越來越急促的呼吸,立刻跳下床蹲在她身邊。
“醒醒,醒醒,方圓!”他伸手去安撫她,手落在她的肩膀上。
“啊!”她突然睜開眼,大喘氣,好像剛從水裡被救出來一樣,滿身冷汗,一腳把他蹬到牆壁另一側。
範當時一點防備也沒有,被她用力踢到肩膀,後背狠狠撞上牆壁發出一聲悶響。
她還在喘息,聲音裡帶著哭意。範顧不上身體的疼痛,又上前來,“冷靜點,深呼吸,我是範,跟著我,吸,呼。”
他一邊說話吸引她的注意力一邊慢慢移動到她的面前。
方圓已經清醒過來。
夜晚可以卸掉人類最堅固的偽裝。
她的眼淚一直流,一直流,恐懼,不安,絕望。
範走過來,她突然從床上立起上半身抱住他的腰,範愣了一下,伸手回抱她。
她的情緒徹底失控,失聲痛哭。
過了十來分鐘她才慢慢停下,鬆開範,他的衣服上全是她的眼淚鼻涕。
抽噎,眼淚還在往下掉,可是已經能控制自己的情緒,範找了紙巾給她擦臉,擤鼻涕。
“對,對不起,做了個噩夢。”她的話斷斷續續,聲音清冷。
範的肩膀痛的燒起來,不過心裡慶幸沒有被踢到肋骨,如果在這裡斷幾根肋骨,那要好起來還挺麻煩的。
“嗯,沒關係。要我陪你一會兒嗎?”
方圓點頭。
其實他們就在一個房間,哪裡有陪不陪的選擇呢?但她知道範的意思。
他搬了椅子坐在她床邊,方圓拍拍自己的床示意他坐那裡。
她自己也盤腿靠著牆壁坐,範坐過來,微微佝僂身體,因為不小心就會撞到頭。
方圓的意識回籠,冷漠和疏遠慢慢也顯露出來。
如果她在偽裝,那現在應該滿懷歉意地跟他解釋說自己做了多可怕的夢。但是她覺得疲憊,精神上的靈魂上的疲憊。
範知道,這才是方圓真實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