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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就為這話跑很遠的地方,第二年冬天回來的時候,掏出一隻他所能找到的最美麗的,唱的最好聽的黃鳥兒賠給他。那隻黃鳥伊墨一直養著,從沒讓它生過病,受過災,直到自然死亡,才被埋在了花海中。
他曾經那麼聒噪。
自羅浮山上又多了一座墳墓之後,他薄若刀削的嘴唇就緊緊的抿著,除了飲水之外,再沒有張開過。
行走的時間越久,他的修煉就越精深,終於可以在晨曦之前汲取了蘊滿靈氣的露水之後,他連人間的水都不需要再飲用。他的唇,便長久的抿成了一道線。
他就這樣走著,身側或者是喧鬧的人流,或者是挺拔的青山,或者是寂靜的圍牆,或者是狗吠的村莊,這些影像在不停地倒退,不停地循徊。每一次偱徊中,都有些細微的變化,然而,沒有什麼能落入他的眼底,他只是沒有盡頭的旅人,在輾轉的世界路過綠柳桃紅,路過陌路人的蹉跎人生。
在走過大片寂靜的荒野過後,迎面又是一座城樓。沈珏走了進去,低垂著眼,低垂著頭。
穿過大道,穿過小巷,前面是人聲鼎沸的市集,他一步不停的走,直到眼角瞄到什麼,突然停下步伐。
“這位爺喜歡嗎?”眼見生意上門,喜笑顏開的小販忙不迭地捧起自己的貨物遞到客人眼前,上下嘴皮翻飛道章“這是庚慶窯今年新出的貨,您看這胎體既薄且潤,您看這釉、看這色、無一不是精工細作,您看看這下面這蓮花座……”
小販明顯地看到客人的嘴唇動了動,立刻噤聲,等著來人說話。
然後那人指點著道章“這三個我要了。”
他的聲音是駭人的嘶啞,彷彿被炭火摧殘過的嗓子才能發出的聲音,小販唬了一跳,半晌才回過神來,速速地將那些泥胎的玩意兒裹好,裝點過去。
沈珏放下碎銀道了聲謝,捧著那些瓷器轉身離開。徒留小販捧著銀子,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想著這樣可怖嗓音的人,會與這些賣給孩子們玩的小玩意有什麼關聯。雖然聲音難聽了些,長的倒是不凡,出手也闊綽,想來是買給自家孩子的吧,倒是個很好的人。
小販收好銀子,十個銅錢的東西賣出了這樣的價錢,高興的咧開了嘴。
沈珏又走了一段路,出了城門走進了一片野林裡才停下,與往常不同的是,他並沒有立刻修煉,而是盤膝坐在地上,開啟剛買來的包裹。裡面是三個小瓷物,一個瞌睡的瓷娃娃,一隻瓷狐狸,還有一隻小瓷狗。
他將那三個瓷器握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