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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還是傷害,或者只是這樣靠過來的一個成人的重量,柳延拍著他的背,在伊墨的安靜裡也安靜下去,輕輕拍著他的背,不喊不叫。
後來兩個人就這樣抱在一起,睡了。
夜半醒來,伊墨睜開眼,燃起燭火,引亮了光線。光華亮起的床榻上,伊墨看著懷裡的那張臉,髒兮兮的,有血有泥,還有兩道滑稽的白痕,但因為柳延睡著了,所以看起來也不是那麼蠢。伊墨看了他許久,直到睡夢裡的柳延突然抽噎了一聲,像是夢裡也在哭,很傷心的樣子。伊墨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明明說好不欺負他,卻還是把他欺負了,欺負成這樣,睡著了都在哭。他不想欺負他。
就算是傻子,也不想欺負。伊墨移開視線,滑到他鬆開的衣襟裡,那片胸膛上再也沒有那粒赤紅的硃砂。
沈清軒胸口沒有,季玖沒有,現在,柳延也沒有。
上一世季玖的手腕上是那道蛇吻,那是因為沈清軒的執念太重,後來季玖沒了,有了柳延,有了心口一點硃砂痣。現在柳延也沒有了,伊墨想了想,也許下輩子,沈清軒的第四世,身上就什麼都沒有了。
本來,有沒有都不重要。有沒有,他都是沈清軒的轉世,是他要找的人,這一點不會隨著紅痣的消失而消失。
那就罷了,傻就傻了。哭著喊著要對他好的沈清軒,也沒什麼不好。儘管這樣認了,卻不知為什麼,心頭始終是缺了一片什麼,似乎不該是這樣的,不僅僅是這樣的,抱著一個對肯對自己好的沈清軒的轉世,就夠了嗎?
好像還有很重要的事,可是想了很久,伊墨也不知道,重要的事到底是什麼。
在傻子臉上揉了揉,伊墨決定不再想了。
柳延第二天醒來,洗了臉,換了衣裳,又是乾乾淨淨的一個少年郎。伊墨牽著他,在落葉飄灑的叢林裡逛著,不時會有一個熟透的果子從樹上掉下來,砸在草葉堆裡,輕輕地一聲。
在最高最高的那棵樹上,柳延坐在他身邊,快活的甩著腿,看著遠方正在落下的太陽。
火紅的光輝讓天空都被渲染成紅色,彷彿天空燒起來一般,雲朵成了淺紅色的蒸汽。柳延看了一會轉過頭,悄悄地看著伊墨的側臉,他不會任何形容,也不知如何讚美,只知道好看。眉毛好看,鼻子好看,嘴唇好看,連眼睫都好看,哪裡都是好看。好看的讓他捨不得挪開眼,就痴傻傻的看著。
被盯了太久還沒有停止的意思,伊墨轉過臉來問他:“看夠了嗎?”
柳延搖了搖頭,傻乎乎又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