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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想起來給我這個呀?”
弘策背手道:“出門在外不方便,那些戈什哈都不梳頭,被風一吹滿腦袋亂糟糟的,你別和他們一樣。”
定宜捧著東西,窘迫地僵立在那裡,一手下意識抿抿頭,尷尬道:“我明白了,是我太邋遢,叫您看不慣了。”
他調過頭去,夷然道:“那麼些侍衛,也沒見我給誰送梳篦。我以前聽說過女人瞧上哪個爺們兒,送梳子作定情用,如今男人送男人,應當沒這個說頭吧!”
這是哪兒跟哪兒呢,她不太懂那些小兒女情懷,什麼送梳子定情之類的,她也從來沒有聽說過。眼下十二爺往那上頭引,叫她不知怎麼應對才好。
她愣著不說話,十二爺偏頭打量她,燈下一雙眼閃爍如星辰,他說:“怎麼?沒用過頭油麼?拿梳子蘸上,一點兒一點兒篦,把零碎頭髮都捋上去……實在不成,我來伺候你?”
“不、不……”她慌忙推讓,“謝十二爺的賞,回頭我自己慢慢琢磨,不敢勞動您大駕。”女孩兒愛美是天性,低頭摩挲那瓶子,纖長的瓶身透著秀氣,她愛不釋手,含笑道,“不瞞您說,我真沒用過頭油。幹雜活兒的人哪有那麼些講究啊,早晨起來一扒拉就完了,還拿篦子篦,沒那麼多閒工夫。我以前聽一個街坊說東嶽廟的事兒,裡頭九幽十八獄裡還有這麼個典故,說頭油用多了,死後小鬼兒把你倒吊起來,揪著頭髮往下控,下邊接油的碗沒有底,所以永遠裝不滿,就那麼經年累月地吊著。”
他笑道:“那是嚇唬人的,勸姑娘少買頭油,節儉點兒。”
“我知道。”她抿嘴笑著,兩個梨渦裡都盛著欣喜,“噯,我這輩子沒使過這個……”
弘策打量她那模樣,緩緩長嘆了口氣。一瓶頭油而已,夠她高興半天的,這麼容易滿足,他四周圍找不出這樣的人。她經歷的種種,簡單用語言描述無法還原。別人賞花下棋的時候,她在菜市口打掃滿地血跡,塵土飛揚裡抬起頭,依然可以笑得燦若朝霞。不自怨自艾,頑強地活著,那些王公貴族家的千金小姐們,看見一隻蟲子都會驚慌失措,要是換了她們上刑場,大概來幾個得嚇死幾個。
外頭打更梆子篤篤敲過去,定宜才想起來時候不早了,忙呵了腰道:“耽擱您歇覺,我也該走了。今天的事兒謝謝您,橫豎道謝的話都快讓我說爛了,這一遍遍的……”她又舉舉那牛角梳和瓷瓶,“還得謝謝您這個,回頭我就用上了。”
“頭油是其次,梳子要留好。”他送她到門前,“從這兒到他坦不遠,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