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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走的話,就算人抵得住,馬也受不了。
她一腦門子官司,站在簷下愣神,博敦剛從外面回來,抖了抖肩頭的雪啐了口,“撒個尿到到地上就成冰溜子了,這鬼地方,真不是人呆的。”抬眼看她,“你怎麼還不歇著呢?”
她說:“我剛給爺送完炭盆兒,這就要回去了。博爺,咱們還得走多久呀?”
博敦說:“不下暴雪三天,要是再有變,十天也備不住。”
她嘆了口氣,喃喃道:“這麼拖下去,爺的差事該耽擱了。”
博敦嘿地一笑,“你小子還挺勞神,主子沒白救你。放心吧,那差事揹著人辦,早點晚點也不差那幾天工夫。”
她吶吶應了,怕叫人看出端倪來不敢多嘴,回屋翻來覆去地想,十二爺是個願意苟且偷生的人嗎?朝廷要害他,讓他遠遠離開,遁到西域去,他會不會聽她的?他有他的驕傲,他是皇子,恐怕就算是死,也不願意活得那麼沒尊嚴吧!所以得留下一條命,只要活著就還有希望。金屑酒不賜第二杯,沒見哪個犯人上刑場,一刀沒砍死再補一刀的。律法上無證可查,刑獄上有這個不成文的規定。皇帝要做仁君,就不會為這個敗壞了名聲。
她仰天躺著,拇指慢慢摩挲犀角梳光潔的背脊。原想去求十三爺,可如今還沒看清他的立場,絕不能貿然找他。或許再等等,等到了大營再說也不遲。
老天還算眷顧,這幾天雪停了,還出太陽了。她跟著眾人一路急馳,過了一片丘林,遠遠看見大大小小的帳篷拱衛著一頂王帳,橫陳開來有幾里方圓,十二爺的大軍就在那個地方。
一年多沒見,不知他現在是什麼樣子,應當還是她記憶中的模樣吧!自己呢,風餐露宿的糟踐得不成。拿手抹抹臉,顴骨上細細的裂紋都結了痂,摸上去有些毛糙。將到營前了,馬隊漸次慢下來,她悄悄整了整衣領,把圍脖拉高了點兒。
營門前有人迎出來,都是行軍打仗的將士,個個挎著刀,每走一步,甲冑上的銅泡釘相撞啷啷作響。為首的穿降龍軟甲虎頭蔽膝,朝陽站著,日光照著他溫朗的眉眼,沒有鋒稜,卻讓定宜模糊了視線。
他遙遙拱手,“十三弟長途跋涉,一路辛苦了。”
那嗓音相隔很遠,她依舊聽得清清楚楚。想了唸了那麼久,再見面竟拿捏不準應該怎麼面對他。她覺得慚愧,只能隔著人牆偷偷看他。他略黑了些,比在京時更顯英武,精神瞧著也很好。可是她知道,十三爺接的是密令,他還沒有察覺朝廷動了殺機。眼下近在咫尺,是否據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