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碑旁,雙手搭在膝蓋上,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他還是老樣子,黑西裝,白襯衣,烏黑短髮,白皙臉龐。修長的眉眼下,是挺拔高直的鼻樑。高高瘦瘦的樣子,彷彿這些年根本就沒有什麼變化。聽到孩子跑過來,他抬起頭,露出不贊同的表情:“薄簡、薄瑤,請在這裡保持安靜。”薄瑤朝他做了個鬼臉,薄簡神色淡淡地抄手而立,看著坐在地上的父親。
簡瑤笑了,走過去。薄靳言也從地上站起來,將她摟進懷裡,低頭親了一下。簡瑤知道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是丈夫最需要安撫的時刻,並不多說什麼,只是緊緊握住她的手。兩人一起看這薄簡和薄瑤把手裡的鮮花、紅酒,都放在墓前,一人叫了聲“乾爸”。
又在墓地滯留了一會兒,一家人上車返程。這時後排的薄簡幽幽開口:“媽,今天既然大家心情不好,可以去吃魚火鍋嗎?”薄瑤一扭眉:“最討厭吃魚了。”
薄靳言淡淡一笑:“呵……真沒眼光。薄太太,我今天也想吃魚。”
薄瑤嚎叫了一聲:“媽,不要!”薄簡露出微笑,也注意著母親的神色。
正在開車的、身為一家之主的簡瑤忍不住也笑了,說:“好吧,去吃魚火鍋,薄瑤我給你買一份煲仔飯過去,你最喜歡的。”“哦耶!”這下薄瑤歡呼起來。
細雨紛飛,路途潮溼。黑色大切諾基繞山而行,漸漸越行越遠,駛入高樓林立的城市中。
……
許多年後,當我回首往事,還會想起半山上的那棟別墅。想起他穿著浴袍、戴著夜視鏡,站在樓梯上,高高地俯視著我。也想起傅子遇在夜色裡搖著手裡的紅酒杯,微笑說:“你能不能多走一步?當初我可是多走了許多步,才走到他的身邊。”
想起在殺人機器案中,我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那倨傲又冷淡的笑,我知道這世上沒有比他更聰明的男人了。也想起當我被謝晗囚禁時,看著他穿著黑色風衣走向我,眼神張狂、嗓音沙啞,可我知道他的眼裡只有我;還有在那間讓我們都心碎的倉庫裡,在懸崖下的深潭旁,他總是一次次堅定地向我走來。
我想我這一生,沒有什麼遺憾了。我遇到過一群志同道合的摯友,雖然有些人中途與我們分離。我和他一樣,行走在黑暗邊緣,看見過這世間最扭曲的醜惡,看見過一個個等待救贖的痛苦靈魂,也看見過許多許多顆,溫暖而悲傷的心。
飛鳥停歇於樹根之上。
樹根深入地底,一生一世,不知疲憊,探尋光明。
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