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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養頭豬也是資本主義的尾巴,非得上門來割。

總之,生產要搞,方針也不得不尊循。

比如說,孫多餘最近養了一隻豬,按照人民公社的看法,豬可以產生經濟價值,那就是資本主義的尾巴了。

於是最近從礦區來很多人,專門找著割資本主義的尾巴。

沒辦法,孫多餘給豬起了個名字,叫大花,然後,認它做了妹妹。

這不,有人上門,要牽走她的豬,她就急了:“這明明是我妹妹,咋個能是豬,你們看走眼了,這是我妹妹,不賣。”

“孫多餘,你啥眼神兒啊,這分明就是頭豬,什麼妹妹,你是說你生的就跟這頭豬一樣醜吧?”來人是礦區國營飯店退休下來的老廚子鄧大慶,現在不做菜了,專門瞅著割尾巴的。

“你就說我是頭豬我也認,要不你連我一起抓走,要不就留下我妹妹。”孫大餘抱著只小黑豬,分毫不讓。

“小姨,你咋啦?”就在這時,聶衛民從拖拉機上跳下來了,上前就問。

“喲,場長家的少爺,你好你好,我是鄧大慶,少爺你好。”

“這農場裡現在真是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連少爺這種資本主義的名字都叫上了,我就問你,你是來農場勞動的嗎?”聶衛民反問。

鄧大慶左右看了看,笑著揮了揮手就說:“不是不是,我大概說錯話了,行行,我在去別處轉轉,你們慢慢忙啊。”

孫多餘有仨大外甥,現在跟她關係都還挺好的。

拍了拍肥豬的屁股,她說:“你們不是都愛吃豬肉嘛,姨把它養大了過年宰,今年過年你們來我家吃肉,成不?”

孫多餘原本很邋遢的,直到陳麗娜來了,才每天教著她洗澡洗屁股,送她內褲貼身內衣什麼的,讓這老閨女慢慢兒的變乾淨了。

出於對母親的愛,聶衛民兄弟只要來農場,也很願意跟她一起勞動,掙了工分也全算在她的名下,這樣,能幫她多換點勞保和白麵嘛。

“姨你今天去幹啥,我們幫你。”聶衛民說著,就扛起了鋤頭。

孫多餘說:“陳場長把西山向陽那塊地全包給我了呢,說不論時間,只要能把那片地裡的棉花全補齊了,就算我三十個工分。”

“哇,三十個,小姨,我們一起幫你吧,咱們掙取一天干完,咋樣?”

“二蛋,將來兩條豬大腿姨都給你。”

“好吶,姨,咱們走吧。”

這其實也是一種變相的鼓勵勞動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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