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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 你裝了什麼?”
李慕說這話的時候,攏在袍袖中的手,還捏著那張信條的紙屑。
所以, 若是就此推翻雪鵠的傳信,那麼傳信中言及裴氏反叛自然也是假的。他原也不信的,是那封信,讓他相信了。
惶惶六年, 物是人非。
生他養他的人啊!
他的面前浮現出蘇貴妃和穆婕妤的面容,握緊成拳的手發出骨節猙獰的聲響。然而, 最該很的不是他自己嗎?
即使有了那封信, 他原也有過一刻懷疑。然而為避世, 想著早日選出“僧武卒”的統帥,保著邊陲和天下的安寧,一樣是傳承了裴氏“為萬世開太平”的信念。
當年, 司徒府中,老師曾教導,清白自辨,丹心天地鑑。他便覺得清者自清,無需去辯解。
是這樣嗎?
這一刻細想來,無非是自己懦弱, 害怕抽絲剝繭地想下去,會有一刻疑心到自己皇兄的身上。裴氏清白,自然便是越過主帥之人有心陷害。
越過三軍的,唯有天子與監軍的太子。
潼關之戰,太子在現場。
他不願想,也不敢想,若是自己兄長有心算計——
他能算計她父兄, 那麼這些年,他對她的愛意又有幾分是真的?
“是他們嗎?”李慕問。
來了這裡數月,她總是片刻不離身地帶著這個白瓷壇,連平日下山都不肯放下。
他們?
裴朝露初聞第一句時,撫在壇上的手還僵了一瞬。時至今日,愛恨都入土,她想要的不過一分平靜。所以也沒有打算要告訴他,壇中裝了什麼。
他知道又如何,於她都不再有任何意義。
然而,“他們”落入耳際,她還是被扯動了心神,尤其是李慕還在問。
他問,“是老師和兄長嗎?”
裴朝露較方才初醒時,神思清明瞭些,然聞其語,仍舊不自覺渾身都僵硬起來。
她坐在床榻,心潮起伏,父兄的身影來來回回在眼前浮現,嚴厲的,慈愛的,寬仁的,最後都化成一攤鮮血,一抔黃土。
她不知道李慕為何會驟然提起父兄,如同不知道他為何又會問李禹對她好不好,大概是他查到了什麼。
可是,別人查也罷,他為什麼需要去查,有什麼值得查的?
她來到此間大半年了,才得他如此一問。
她勉勵壓制翻湧的怒氣,控制著不讓湧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