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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改了口,“表兄。”
他方才才船上,遠遠瞧見自家阿姐身側站著的郎君,便猜到了,這郎君定然就是阿姐的未婚夫,衛國公府那位尊貴的世子爺了。待船靠得近了,他才看清自家這準姐夫的樣貌,芝蘭玉樹,清冷矜傲,雖未言語,卻通身貴氣。這等氣度,又出身名門,還年輕有為,同那等靠祖宗蔭庇的郎君不同,說實話,他很是替自家阿姐懸著一顆心。
齊大非偶的道理,江容庭一直懂。但他也知道,阿姐會離家來京城,都是為了他。
若沒有他拖累著阿姐,以阿姐的模樣和性情,何必要離家遠嫁,哪怕是在蘇州,也多的是人想上門求娶。更何況,原本同阿姐定下婚事的,明明是國公府那位大郎君,這般無緣無故換成了衛世子,旁人聽了,只滿口羨慕,說什麼阿姐竟有這般運道,他卻心焦了很久。
若不是出了事,好好的婚事,又怎麼會無緣無故換了人?
所以先前在船上的時候,江容庭便打定了主意,他一定會努力討國公府眾人的喜歡,捧著自家這位準姐夫,別說只是做小伏低,只要阿姐能夠過得舒服些,叫他做什麼,他都是願意的。
他只恨自己眼下年紀太小,學業未成,不能護著阿姐。
江容庭這番心思,旁人自然無從得知,就連一貫熟知他性情的江晚芙,也只隱隱覺得,阿弟今日似乎比平日話多些。但她也沒多想,只以為是因為今日姐弟久別重逢,阿弟高興罷了。
幾人還未寒暄幾句,卻見那客船裡,又走出了一行人。
領頭的正是江仁斌和其繼室楊氏,身後跟著兩個嬤嬤,懷中各抱了一五六歲的稚童,是楊氏所生的那對龍鳳胎。
待走到近前,江父並未看向自己離家數月的女兒,反而一開口,就朝著一旁的陸則道,“今日雪這般大,倒是我這女兒不懂事了,還擾得世子親自跑一趟。”
這話一出,江容庭倏地變了臉,他到底年紀小,藏不住心事,又一心護著長姐,見不得旁人,哪怕是父親,說長姐一句不好。還是一旁的江晚芙,依舊笑著,輕輕將手搭在他的小臂上,不許他在外人面前頂嘴。
江容庭一怔,忍了下去。
但他要忍,陸則自然無需忍,倒也不必開口,只神色冷淡了幾分,無視了江父這句話,看著他,並不作聲。
這短暫的尷尬和漠視,足以叫江父一陣尷尬,很是沒臉了。
江父鬧了個沒臉,偏偏又不敢如何陸則,只得勉強笑了笑,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