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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似的家族特徵,但有很大不同。雷諾克斯看起來沒有那麼緊張,傑拉德想,的確沒那麼神經質。但是,他也有些古怪。他身上沒有像其他兩人那麼明顯的肢體緊繃感。他懶洋洋地坐在那裡。傑拉德滿懷疑惑,他回憶起自己曾在醫院裡看到的一些坐著的病人。“他很累——是的,飽受折磨後的疲勞。他的眼神——那眼神就像是受傷的狗,抑或生病的馬——如同野獸一般隱忍著傷痛……這很奇怪啊……從身體上來看,他並無異樣……然而毫無疑問,他絕對是經受了長時間的痛苦折磨——心理上的折磨。而現在他不再受其折磨了——只是麻木的隱忍——等待,我想,就像是等著最後一槌落下……最後的什麼?我是怎麼幻想出這一切的?不對,這男人是在等待著什麼,等著最後末日的到來。就像是得了癌症的人躺著等死,感謝鎮痛劑讓自己多少得到了解脫……”
雷諾克斯·博因頓站起身,拾起老夫人掉在地上的一個毛線球。
“給你,媽媽。”
“謝謝。”
這位身材臃腫、面無表情的老夫人在編織些什麼?又厚又重的什麼東西。傑拉德想,給某家救濟院編的手套?這幻想讓他笑了起來。
他的注意力轉到了家族裡較為年輕的成員身上——髮色金紅的姑娘。她看起來只有十七歲。面板乾乾淨淨,和她的金紅色頭髮相得益彰。雖然有些過於瘦弱,但臉龐十分秀美。她還在自顧自地微笑——對著虛空。那微笑裡有些讓人好奇的東西,離這家旅館、離耶路撒冷非常非常的遙遠……這讓傑拉德想起了什麼。此刻回憶席捲而來,如同閃電。那是一種奇妙的微笑,彷彿從雅典衛城的少女唇邊盪漾出來——遙不可及,幾乎非人間所有……這一微笑似有魔力,那優雅的恬靜讓他有些發怔。
緊接著,傑拉德醫生注意到了她的手,頓時大驚失色。她的手放在桌下,她的家人看不到。但傑拉德醫生從自己坐的地方可以清楚地看到。在她的膝頭,她的雙手正——正在撕扯——把一塊精緻的手帕扯成碎片。
這讓他直接愣在了那裡。
那淡然美妙的微笑——那恬靜的姿態——還有那雙急切地破壞的手……
[1]在英語裡,莫斯科與清真寺(Mosque)發音相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