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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中漸漸遠不可見,太后終是難抑心中憂鬱,深深地嘆了口氣。沉碧邊將剛沏的貢眉茶奉與太后,邊體貼勸道:“太后娘娘別憂心,郡王殿下年紀小,行事未免會有差錯,來日方長,只要殿下心和您在一處,就不打緊。”
“韞玉純孝,心自然是會和哀家在一處的,只是……”太后接過沉碧捧來的茶碗,輕撥開碗蓋,心中愁緒隨氤氳騰起的茶霧飄在眉眼間,“只是這孩子的心,太靜了。”
沉碧也嘆道:“郡王殿下從小就是這般性子,凡事不爭不搶的,一時也難改。”
“這世間之事,就沒有他執著想要的嗎?”太后嘆著抿了一口熱茶,素日喜歡的清爽甘甜,這時喝在嘴裡,也因心境沉鬱沒甚滋味。
沉碧從太后還是獨孤氏未出嫁的嫡小姐時,就侍奉在太后身邊,這些年既陪著主子一步步走到如今,也看著永寧郡王出生長大,既知主子為何明明已是太后之尊,卻還要如此殫精竭慮、憂思重重,也知郡王殿下生性澹靜,對世間許多事都無執著功利之心。
“要說執著之事,似乎也有一樁”,沉碧想了想道,“據殿下身邊的陳恭說,去年殿下執意去了前燕公主墓前祭掃,在那之後似因心中傷感還病了兩天。除此之外,奴婢這些年真未見殿下對何人何事執著過。”
有關死人的事,太后也不放在心上,仍只是思慮著蕭氏與獨孤氏的種種。她素是心志剛決之人 ,若不然也不能有今日太后之尊,在如尋常婦人憂慮一陣後,太后眉眼間的迷茫抑鬱之色已漸漸散開,她指尖一鬆,茶蓋撞擊茶碗清脆如裂的一聲,如她既定下就必要實現的決心,“不論如何,總要激起韞玉的心欲。”
蕭珏在離開太后的永壽宮後,就往天子的紫宸宮走。這條宮中路徑他是走熟了的,遂一路上縱是心緒漫無邊際,步伐也未有絲毫凝滯,就在宮苑間緩緩前行。
眼角餘光處淡雅潔淨的淺綠色,是他今日親手摺自住殿外的綠萼梅,這時被捧在隨侍太監懷中。蕭珏瞥看著身際的這一抹清逸幽麗,心中不由想起另一種相似的綠意來,那是宮中最低等的宮女所穿著的淡綠色宮衣。
蕭珏今日入宮來,不僅是想獻送綠萼梅與皇祖母和皇叔,還想將那方拾到的茶花帕子物歸原主。
那日在松雪書齋前,因隨侍提醒他聖上駕到,他不能拿著女子帕子恭迎皇叔,匆忙之下就將帕子塞在了袖裡 ,再轉身迎前向皇叔行禮。
緊接著,那宮女忽然暈倒在地,先是御前總管周守恩令幾名宮人將那暈倒宮女扶走,之後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