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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鐘頭裡姑娘恍惚在夢幻中。"想漢子了嗎?菊子?""走吧,菊子。"她們招呼著她。她坐著不動,看著燈光下憧憧的人影。
"菊子,"小石匠闆闆整整地站在她身後說,"你表姐讓我捎信給你,讓你今夜去作伴,咱們一道走嗎?"
"走嗎?你問誰呢?"
"你怎麼啦?是不是凍病啦?"
"你說誰凍病啦?"
"說你哩!"
"別說我。"
"走嗎?"
"走。"
石橋下水聲響亮,她站住了。小石匠離她只有一步遠。她回過頭去,看到滯洪閘西邊第一個橋洞還是燈火通明,其他兩盞汽燈已經熄滅。她朝滯洪閘工地走去。
"找黑孩嗎?"
"看看他。"
"我們一塊去吧,這小混蛋,別迷迷糊糊掉下橋。"
菊子感覺到小石匠離自己很近了,似乎能聽到他"砰砰"的心跳聲。走著,走著。她的頭一傾斜,立刻就碰到小石匠結實的肩膀,她又把身子往後一仰,一隻粗壯的胳膊便把她攬住了。小石匠把自己一隻大手捂在姑娘窩窩頭一樣的Rx房上,輕輕地按摩著,她的心在Rx房下象鴿子一樣亂撲楞。腳不停地朝著閘下走,走進亮圈前,她把他的手從自己胸前移開。他通情達理地鬆開了她。
"黑孩!"她叫。
"黑孩!"他也叫。
小鐵匠用隻眼看著她和他,腮幫子抽動一下。老鐵匠坐在自己的草鋪上,雙手端著菸袋,象端著一杆盒子炮。他打量了一下深紅色的菊子和淡黃色的小石匠,疲憊而寬厚地說:"坐下等吧,他一會兒就來。"
……黑孩提著一隻空水桶,沿著河堤往上爬。收工後,小鐵匠伸著懶腰說:"餓死啦。黑孩,提上桶,去北邊扒點地瓜,拔幾個蘿蔔來,我們開夜餐。"
黑孩睡眼迷濛地看看老鐵匠。老鐵匠坐在草鋪上,象只羽毛凌亂的敗陣公雞。
"瞅什麼?狗小子,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