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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在上中學的外甥都已經當記者了。

不過,雖是親戚,成分不同,田老的姐姐為防田老牽連他們郭家,所以對外,早都宣稱田老在牛棚裡勞改的時候,已經死了的。

親人相逢,當然必須得有美酒一杯嘛,到了晚上,陳麗娜通知王紅兵多炒兩個菜,也就順勢,把郭記者給安排到田老的地窩子裡了。

吃完了飯,外面溫度已經降到了零下。

社員們還要忙著去給新出苗的包穀防凍,地窩子前升起篝火來,閒著的社員們就全都跑了過來,邊疆的熱情嘛,有唱歌的,聊天的,還有非得要拉著郭記者跳舞的。

“怎麼,郭記者,您對於我們這些成分有問題的人,還懷著深深的偏見嗎?”陳麗娜就取笑說。

“不不不,陳場長,您說的話太有內涵,農場給我的感受也太震撼,我還來不及消化,我完全沒覺得您的成分有任何問題。”

應該說,郭記者是分外的慚愧,他確實沒想到,一個年紀輕輕,又長的如此漂亮的女場長,能說出如此一番有水平的話來。

而她帶領的農場,能在短短的一兩年時間內,就真的實現自給自足。

最重要的是,聽這些老前輩說,她對於知識分子們的尊重和保護,更加令他慚愧。

但這還沒完呢。

陳麗娜準備要回家了,起了身卻又說:“我得告訴你,你要回去敢說我好大喜功,說我搞大/躍進,北京我又不是沒去過,《新青報》我又不是不知道在哪兒,等到了秋天,我要親自到北京,揪著你的耳朵把你扯到邊疆來,叫你來看看棉花是不是大豐收,小麥是不是畝產九百斤。”

“陳場長,報道作廢,我重新寫還不行嗎?”郭記者追著問。

才來的時候,他覺得這個地方太過艱苦,當然,此刻也特別的冷。

可是,圍著篝火的知青,跳著舞的本地姑娘們,接連不斷的音樂,雖然艱苦,這地方居然有他在城市裡很久都不曾見過的,純粹意義上的快樂。

“怎麼,拋除你的偏見啦?”陳麗娜疾步往前走著,準備要去開車。

到了小汽車前,郭記者摸了摸腦袋:“要不,今天晚上陳場長加個班,咱們就在我姑父的地窩子裡聊上一夜,好好寫篇稿子,行不行?我可以提前給你把照片洗出來,想看嗎?”

說著,他拍了拍陳麗娜的紅旗小轎車:“這玩意兒也太老了,我有一輛嶄新的吉譜少年,你要到了北京,我載著你去兜風。”

“郭記者,我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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