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兄長 (第4/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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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若是沒有好的解釋那也罷了,只要二人能坐下來喝一盞茶,過往種種他也能不追究;等真到了屋外,推門的那一刻他又想,見一面吧,只見一面就算圓滿。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就連這樣一個圓滿他都不肯給他。他一紙書信將他喚到這兒來,為的卻是別人,為的是他另一個親手養大陪伴了二十年的孩子。他怕她年紀尚小無人照看,怕她茫然無措不知要去往何處,所以將他找來,把她託付給自己。
他二十年前沒有怨恨過他,二十年後忽然心生恨意,這種怨恨叫他自己都覺得心驚,因此更不願面對眼前的女子。他無法不遷怒她,儘管他極力告訴自己,她在這件事情當中也算無辜。
一些話一旦開口,之後便沒有想象中那麼艱難了。
“但你我既為兄妹,已是無可更改的事實,我便理當照顧你,換做別人也是如此。”
聞玉聽得出他這番話雖說的毫無起伏,但也字字真心,並非虛情假意。她就算不領情,也無意與他再起什麼衝突。於是她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了半晌之後,轉開頭抿了一下嘴唇:“算了,是我自己心情不好。”
他們這一攤爛賬,本就不是三言兩語能解得開的心結。
衛嘉玉知道她大約還在介懷山洞那晚的事情,於是也不再多言。他拿起倚在牆邊的雨傘,臨走前遲疑一番,忽然說道:“你還記得那晚在山裡他吹的那支曲子嗎?”
聞玉眼仁微微一動,又聽他說:“那支曲子名叫《折柳》。那晚他兩次吹笛,第一次是為了引雪雲大師相見,第二次我想應當是吹給你的。”
柳條折盡花飛盡,借問行人歸不歸。
一別二十年,起碼這回他沒有忍心當真不告而別。
衛嘉玉說完這些,撐開手中的紙傘,正要走進雨裡,卻忽然聽屋簷下的女子開口道:“我不通音律,他要真想道別,不會用這種方式。”聞玉言辭冷淡道,“那晚你不是也聽見了那首曲子?”
衛嘉玉執著傘轉過身來,見房簷下女子倚牆抱臂,垂首看著他。
牆外楊柳隨風而起,柔柔拂過傘面。聞玉嘆了口氣,忽然又笑起來:“不過,你如今告訴了我,這樣一來,他和我們就算都已好好道過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