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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清是那種體面媳婦,受過高等教育,有一份體面工作,甚至還頭頂著體制內的一官半職。她跟自己的公婆完全算不得親近,但她不允許自己在對待老人這件事上有任何可能被詬病的地方。

郭清一直也是這樣執行的,可現在老人突然撒手人寰,她總覺得難免有人會猜測是她在很多地方沒有上心。

於是她不厭其煩地把這些話翻來覆去地說,為了表達自己的難以接受,同時也是為了把自己從過錯方里摘出來,哪怕根本就沒有人往這方面想過。

傅若騫推開爺爺奶奶的臥室門,才康復不久的爺爺清瘦不少,此時他對著開啟的玻璃窗枯坐在床邊,背影顯得越發佝僂。

傅若騫坐到爺爺身邊,抬手摟過老人的肩膀。

爺爺嘆氣,藏不住的自責:“真是我把你奶奶累著了?”

傅若騫皺眉,他知道那些郭清說了無數遍的場面話終究還是被爺爺聽進了心裡去。

他搖頭:“當然不是。”

爺爺:“那為什麼?難不成你奶奶真那麼狠心,說走就走了?”

傅若騫壓壓嘴角:“爺爺,您從前也是當過醫生的,您該知道,像奶奶這樣的情況並不少見。”

爺爺無奈:“是啊,是不少見,但為什麼就讓她給碰上了呢?為什麼我還好好活著,她倒先走了?”

傅若騫努力讓語氣輕鬆一點:“您還記得我小時候放了寒暑假就會過來,您帶著我練毛筆字,總是寫人生無

常。”

爺爺重複一遍:“人生無常……哎,寫什麼人生無常,該寫大吉大利。”

傅若騫輕輕笑笑:“我給您熱杯牛奶。”

等到前來弔唁的客人都走光,傅若騫嚴肅地盯著郭清,囑咐她不要再說奶奶走可能是因為照顧了爺爺諸如此類的話。

郭清一聽立刻不依了:“來的人都要問老太太這段時間怎麼了,我也只是簡單交代一下,沒有別的意思。”

傅若騫:“那您交代得也夠多了,以後就不要再說了。”

郭清:“我昨天一晚上沒閤眼,你們幾個男人一個都用不上,留我一個人應付這些來來往往的客人,現在反倒怪我說話不得體了?”

傅若騫:“沒有說您不得體,只是想請您少說兩句。”

郭清:“行啊,那我不管了!”

郭清說著就要出門,臨走到門口,又回頭囑咐起傅若騫來:“既然你對我有要求,那我也有話要問你,十四中那個差生聯絡你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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