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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大病初醒精神不濟的疲憊,聽起來很是讓人憐惜。
但皇帝沒有絲毫對老臣的憐惜,伸手揪住了老將的肩頭:“起來!睡什麼睡?你還沒睡夠?”
老將被扯著無奈的半坐起來:“陛下,老臣真——”
皇帝抬手摘下他的鐵面具,露出一張膚白年輕的臉,隨著夜色褪去了略有些詭異的綺麗,這張美麗的面容又如高山雪一般清冷。
“父皇。”
清冷的人似乎無奈,收起了蒼老,用清冷的聲音輕輕喚,要能撫平人的心神紛亂。
“楚魚容。”
皇帝絲毫不為所惑,神情憤怒咬牙低聲喚出一個名字,這個名字喚出來他自己都有些恍惚,陌生。
這個名字從小到大都很少喚到,他有時候回想都有些恍惚,自己真有過一個兒子,起了這個名字。
當初這個兒子生下來被抱過來,瘦弱不堪,如同一個只剛出生的貓,皇帝想到了這個孩子的生母,那個同樣纖細瘦弱的宮女,記憶裡最深刻的一幕是在湖水邊輕輕搖擺,倒映著宮內少見的美貌,他當時戲謔了一句,沉魚落雁之容。
可是沉魚落雁之容只適合觀賞,不適合生養,懷了孩子就壞了身子,自己送了命,生下的孩子也隨時要斷氣。
“叫魚容吧。”
他隨意的說。
想著可能活不了多久,好歹也算人世間走了一趟,就留下一個美麗的又不似在人世間的名字吧。
這個名字一直存在到現在,但依舊如同遊離在人世間外,他這個人,也存在如同不存在。
想到這裡,皇帝的眼神又軟了幾分。
“是你自己要帶上了鐵面將軍的面具,朕當時怎麼跟你說的?”
六皇子看著皇帝,認真的說:“父皇說戴上了就摘不下來了。”
皇帝沉沉道:“那你現在做什麼呢?”
六皇子伸手牽住皇帝的衣袖:“父皇——”
皇帝抬手甩開他警惕的退開一步:“有話說話,別拉拉扯扯。”
六皇子應聲是,在床上跪坐看著皇帝:“父皇,臣去阻止陳丹朱殺姚四小姐。”
皇帝神情一怔,旋即震驚:“陳丹朱?她殺姚四小姐?”
六皇子點頭:“是啊,事發突然,兒臣沒有辦法,為了不暴露行跡,只能摘下面具,兒臣知道這件事的重要,但因為先前有陛下的聖旨,鐵面將軍只要說病了,就沒有人能接近,也不會暴露,所以兒臣才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