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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雨停了,夜空放晴,天氣預報也說短時間內不會再有降水,夜裡出發去山裡走泥路還是太危險。那天晚上兩人在酒店樓下吃了頓酸湯豆米火鍋,睡前就著二十多寸的小電視看了兩集當地電視臺轉播的熱門電視劇,看困了自己,接著就早早地躺下了。
那張溼亂的床已經被服務員整理回原樣,但他們躺的卻還是另外那張新的,楊剪靠窗,李白靠著中間過道,醒時面對面的還有點尷尬,等到楊剪睡著卻又不一樣了——楊剪在李白旁邊總是入睡很快,還會不自覺地往人身邊靠,在涼颼颼的秋冬季節尤其明顯。李白屏著氣,捱得更近了些,輕輕摟他的腰,也就忘記了失眠的感覺。
結果第二天六點出頭就醒了。
只能怪前幾天黑白顛倒睡得太多,好不容易清醒了一會兒,除了購物上床之外也沒幹什麼別的,實在是困不起來。惺忪間,李白聽見均勻平緩的呼吸,楊剪還在睡著,於是他也把眼皮合了回去,試圖再讓自己眯上一陣子。然而越眯就越像掙扎,越掙扎也就越清醒,李白最終放棄抵抗,一打眼看見的,卻又讓他呼吸一滯。
窗外有霧,霧中有遠山,有在建的高大樓盤,裸露在外的鋼筋結構就像一簇簇鐵樹,也有雨後寒冷的天空,半片雲都不掛,只懸了一顆模糊的太陽,白光氾濫,從天邊抹開青藍。
而楊剪就在這背景中靜靜地躺著,髮梢、耳尖、流暢的頸線,都像透明似的,都有光。
這讓李白沒法不看入迷。
等到那雙眼睛在自己面前睜開,隨意揉了揉,他才停止怔愣。
“早上好。”下意識說。
“早。”楊剪說,突然特別認真地看著李白。
兩指觸到他的眼皮,只是蜻蜓點水的一下,食指湊在鼻尖,楊剪把摘下的東西給李白看,原來是一根睫毛。
李白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脈搏已經鼓動到耳畔,故意的?不是故意的?都讓他臉紅。他躲開楊剪似笑非笑的眼睛,抓來他的右手,看他黑色的石英錶盤,“七點整,你天天上課都養成生物鐘了?”
“巧合而已,”睫毛還在指尖,楊剪打了個哈欠,“平時七點一刻也不想起。”
李白笑了起來,楊剪每次起晚之後邊刮鬍子邊梳頭髮的生死時速狀態浮現眼前,就像發生在昨天似的。反正家離得近又不用看早讀,楊老師賴床總是理直氣壯,也不會抱怨同睡的那位不早叫他,只會把早餐從餐桌拿走,叼著它握方向盤。一年多了,還是沒有變嗎?還是說楊剪又開始失眠。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