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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飛卿自幼在清心小築長大,最親近之人並非賀春秋與衛君歆,畢竟賀春秋常年忙於公務,而衛君歆比起他必然會更關照身為女孩兒的賀修筠。況且他甚早知曉自己身世,早早明白比起賀修筠,他是不能從衛君歆身上苛求太多並未主動給到他的關注。
他最親近的人,排第一的自然是賀修筠。兩人一起長大,一起建立望嶽樓,一起面對人生前二十年遇到的大大小小的難關,將對方視為如同自己生命一樣重要的存在,不消多言。
第二個便是梅萊禾。梅萊禾是他的師父,在他蹣跚學步的時候就開始教他舞刀弄棍,教他如何保護自己,某種意義來講,性情如同沒心沒肺大小孩兒一樣的梅萊禾也是他第一個同性友人,這位亦師亦友之人亦曾為他當下各種大災小禍。
還有一個人,他從某種意義之上取代了賀春秋在衛飛卿心目當中關於父親的一部分——代表溫情、教誨、陪伴的那部分。
那個人就是萬卷書。
萬卷書是個很奇特很矛盾的人。
他武功很高,卻總說自己從來不是一個江湖人。他性情似個潑皮無賴,坑蒙拐騙從無障礙,但他卻飽讀詩書。他胸有丘壑,在清心小築中一呆數十年,卻從未為賀春秋生意或江湖中事出過半分主意,只當個閒適的西席先生,每日喝得東倒西歪教授衛飛卿賀修筠兄妹課業。他雖十日之中有八日總是醉著,但他卻是個內心透亮、心細如髮的醉鬼。
他對衛飛卿投以無微不至的關心。
當衛飛卿七歲時第一次得知自己並非賀氏夫婦親子,他在賀春秋面前十分鎮定的接受,面對衛君歆愧疚擔憂的目光笑著投入她懷中,撒嬌自己有他二人為爹孃已是一生幸事,與親生父母實是沒有緣分。但他終於只剩自己一人獨處時,卻忍不住喝了人生第一壺酒,辣得狂咳不止眼淚直流。萬卷書在屋頂找到了他,給他換了另一壺不太辣口的酒,陪他一言不發醉了一場,又將不省人事的他抱回房中,第二天彷彿忘了這回事一般,再未與他提過半句那晚他的啜泣與懼怕。
衛飛卿十歲時從段鬚眉處得知了衛君歆的另一重身份,他放走段鬚眉時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回頭卻見到醉醺醺的萬卷書就躺在距離他不遠的草叢之中。那是衛飛卿人生第二次感到懼怕,不是怕萬卷書將他的秘密告知賀氏夫婦,而是知道衛君歆的身份之後,他那對所謂因故離世的父母的“故”不由自主困擾了他。究竟是什麼樣的“故”呢?他不由自主向爛醉的萬卷書吐露了心事。萬卷書卻漫不經心與他說,已然離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