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百年安(一) (第4/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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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禁制在千鈞一髮之際倏然解開。老舊的皮殼駁落在地,油黃的銅皮徹底顯露……
鋪天蓋地的記憶潮水一般淹了過來。
他在記憶之中迴歸於孩童時候,依然是在堂前抄經。矮几是特地為他準備的,剛好適合他的個頭。他站著,一手執筆,姿態嫻熟,明明年紀不大,卻好似已經做過千遍這樣的事情一般。
那時候抄經並非為了讓他熟悉經文,也並非是靜心平氣,畢竟他自小就是個冷冰冰不愛言語的性子。他抄經只是為了練習字跡,讓自己的筆跡同那手抄經書的字跡相像。
不過古怪的是,他即便不練,字跡也同那手抄經書十分相似。
他抄完一頁,想起這些古怪,便抬眼朝一旁的國師看了一眼,開口問道:“師父,這經書是何人所抄?”
國師凝練銅錢的手指一頓,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在並不明亮的屋角顯得模糊不清,讓玄憫看不懂其中的意味。他等了一會兒,才聽見國師淡淡道:“同燈。”
玄憫一愣:“同燈?”
國師“嗯”了一聲,依舊兀自盤著銅錢。
油黃的光亮從他手中一閃而過,靈氣充沛。
玄憫有些不解:“師父抄的?”
“說過許多回了,莫要叫我師父。”國師頭也不抬地應道,而後頓了頓答道:“此書乃上一位同燈所抄。”
“上一位?”
“國師之位實乃代代相傳,對外卻全當一人,法號自然不變,均為同燈,我是第三位。”國師說完,又過了好一會兒,道:“往後,你便也是同燈。”
他說這句話時,表情同樣隱在屋角的陰影之中,顯得有些晦暗不明。
玄憫微愣,雖然性子不熱,但他畢竟年紀不大,是以仍有些好奇:“那……原本的法號是什麼?”
他本想慣性地稱國師為師父,但想起先前的話,又把這個稱呼省去了。
國師淡淡道:“祖弘,也興許是旁的,忘了。”
……
他還想起了第一次自稱為同燈的時候,初滿十九,面容還帶著一絲殘餘的少年氣。他將人皮面具仔細地貼上臉頰,又罩上一層獸紋面具,領著浩浩長隊去往泰山。
自那以後,他便以國師身份示人的次數便越來越多,因為祖弘開始有些力不從心了,年紀也到了。
他在紛雜用來的記憶之中看到了自己徹底執掌太常寺的零碎之事,頗有些前塵舊夢之感,若是祖弘不曾變卦,他興許會一直如此到此生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