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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應十五年,驚蟄。
從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中醒來,白初斂覺得自己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他居然夢見了自己那個便宜徒弟,還夢見自己和他痴纏了一輩子不算完,過了奈何橋,又和他繼續糾纏下輩子……
白初斂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覺得頭疼欲裂。入眼的是自己熟悉的房梁和那副掛在床頭不遠處的玉虛派雪霧白鶴圖,盯著那畫兒,他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慢慢坐起身——
夢裡有華山論劍,又有金戈鐵馬,還有完全不屬於他熟悉的環境的場景,鐵皮的車沒有馬在大街上奔跑,女人們穿的衣裙開衩到了大腿,哪怕是富家太太和千金們也那麼穿的樣子……而兩世夢境,最後的一幕皆與一口棺材有關,白初斂只記得便宜徒弟身上穿著奇怪卻不難看的衣裳躺在一口棺材裡,滿天紙錢,遮住了陰鬱的天。
夢中,反正至少是夢中,白初斂心痛得恨不得躺在裡面的人是自己……那心痛的感覺,哪怕他醒來後餘味還在,心有慼慼。
白初斂真的是覺得莫名其妙。
好在這會兒,在外面守著伺候的小丫鬟聽見了動靜,捧著梳洗要用的東西進來了。
“掌門,您起了。”
小丫鬟開啟簾子,只見他們年輕的掌門雙眼發直地坐在床邊——
或許是剛起身的緣故,白初斂這本身就白的人這會兒看上去算的上是面無血色,修長的頸脖露在微凌亂的衣衫外,可見其上淡青色血管,簡直比窗外的白雪還白得透明幾分……淡色薄唇輕抿成一條直線,長而濃密的睫毛輕斂,他看上去有些沉默。
唯一活潑的大概是白初斂臉上壓出來的睡痕,烏黑的髮絲凌亂披散在後,那副懵懵懂懂的樣子,偏生生得好看讓人挑不出太大嫌惡出來,只是很是有礙玉虛派掌門威嚴——
像是早已習以為常,蘇鹽鹽眼皮子都沒抖一下:“掌門,可是現在用午膳?”
白初斂動了動,沒吱聲,又堂而皇之走了一會兒神。良久他這才抬眼懶洋洋地問在替他準備竹鹽和毛刷的蘇鹽鹽:“什麼時候了?”
“快午時了。”
白初斂停頓了下,頭一回感覺自己好像有點不像話。
奈何蘇鹽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伺候不靠譜的主子也得了個活潑的性格,沒等白初斂說什麼呢,她已經噼裡啪啦倒豆子似的往外倒了:“寅時剛過,白毅師兄便起來到白峰山練劍了,辰時練完劍過來看過您,見您還沒起便自己回去用了早膳,還讓我傳話,問您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