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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的碎片都在向他證明,江聲還有選擇其他道路的餘地,會有別人愛他。娶妻生子,餘生安定,前程光明,似乎都是唾手可得的事。
只要放開他,就有餘裕唾手而得了。
比起吃醋,似乎更應當稱之為危機感,或是某種藏在心底的未愈的自卑。他是個太矛盾也太兩相分化的人,與生俱來的矜貴自傲尚且立在骨頭裡,後天種種經歷加之於他的自我懷疑與安全感缺失卻也騙不了人。
於是他心知肚明,他其實並不想聽什麼甜言蜜語的道歉或哄勸,歸根結底,只是想確認自己在對方心裡的地位罷了——他的安全感來源於被照顧,被偏愛,被特殊對待,非他不可。
畢竟入了冬,一天比一天冷,他們避開高一高二還在跑操的操場,繞了一條這時候很少會有人走的路,通往醫務室和食堂,走過一座極長的橋,才能看見舊綜合樓的屋頂。
周圍行人漸少,只剩下遠遠傳來的跑操音樂聲。江聲有意無意地上前半步,替人擋住風來的方向,低頭問道:“冷嗎?”
陳裡予搖了搖頭,下半張臉藏在蓬鬆的圍巾下,額髮被風吹亂了,隨著搖頭的動作小幅度地晃,像什麼小動物蓬鬆又柔軟的毛髮。江聲換了個姿勢抱著書,騰出手來摸摸他的頭髮,笑著道:“在想什麼——我錯啦,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小動物懶洋洋地撩起眼皮掃他一眼,聲音也悶在圍巾下:“你沒錯。”
不會有人錯在魅力太大收到情書,如果有錯的話,也只會錯在身為男朋友卻找不到哄人的要訣所在。
這時候該抱抱對方,只是礙於手裡的書,江聲一時間還不能講這個想法付諸現實。於是他想了想,退而求其次,用空著的手攬住陳裡予的肩膀,轉身貼近他,給了他一個不盡完滿的擁抱:“讓你不高興就是我錯了,對不起。”
陳裡予肩膀一僵,沒料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被風吹得冰涼的耳廓又隱隱回暖,不知是因為接觸到對方柔軟的衣服,還是受某些隱秘又始料未及的情緒牽動。
像是長久懸而不定的情緒終於有所依賴,嚐到了熟悉的直白又不講道理的縱容,便開始小心翼翼地得寸進尺,不甚熟練地有恃無恐起來——在這件事上自始至終他都很理智,在某種微妙的自卑感脅迫下壓抑情緒,不像從前那樣嬌縱又恃寵而驕,幾乎稱得上既正常又懂事了。
大概正因如此,江聲才會顯得有些茫然,幾經沉默才終於說出這樣如常直白坦誠的話來,明晃晃地將所有價值偏向他。畢竟從前橫在他們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