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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盆邊擱著一小碟調好的墨,玄憫鋪開一張黃紙,用筆蘸了墨,在紙上寫了幾個字——
劉門許氏
丙寅年七月廿三
玄憫又從布包裡取出一根香,將這張寫了劉老太太姓氏的黃紙折了三道,在燭火上點燃,擱在了石磨盤上。薄薄一張黃紙,燒起來居然出奇地慢,石磨盤表面很快泛起了黑,像是沾裹上了一層紙灰。
他緩緩捻著手裡的香,讓它一端被黃紙燃起的火燒透。
“你這是在超度?”薛閒憋了一會兒,還是沒憋住,出了聲。
他只見過那種尋常的超度法兒,俗稱打佛七——一群被請去的禿驢圍坐成圈,腦門映照得屋子都亮堂了幾分。他們輪番成兩撥,日夜不休地對著棺材板念往生經,足足念上七天七夜。薛閒有回跟錯了人,不小心進了某個正在辦白事的人家,無奈之下聽著那群禿驢在耳旁一刻不停地嗡嗡了七天,念得他一個頭兩個大,恨不得直接吊死在棺材板上。
從此,他見了和尚便覺得腦仁疼。
他生怕玄憫也要這麼嗡嗡七天七夜,要真是如此,他不如現在就跳個樓,一了百了。
玄憫捻著手裡的香,一縷青煙細細嫋嫋地繞著石磨盤,散著淡淡的檀香味:“淨手,書帖,燃香,誦經,可送亡者往生。”
他果然是要念經的!
薛閒二話不說便往暗袋外頭翻。
玄憫掃了他一眼:“你又要作甚?”
薛閒:“不活了,跳樓。”
玄憫:“……”
薛閒自然是跳不成樓的,他頂多也就是從玄憫的腰間翻下來,落在這雕花圓桌上。他剛在桌上翻了一圈,正打算就勢翻下地去,就被玄憫捏住,拎回到桌面上。
這禿驢是個窮講究的,半點兒不像個正經和尚,這一點,從看他慣常的一些舉動和住的這間上好客房便可知曉。
此時他也不知犯的什麼病,對薛閒身上折來疊去的幾道痕跡有些看不順眼。他毫不客氣地用指腹將薛閒抹平,而後拎起那方分量不輕的石鎮紙,將薛閒壓在了下頭。
鎮紙有大半個巴掌大,是個窄瘦的方條,薛閒上露出一顆腦袋,下露出兩條細腿,左右兩邊只能勉強露出兩隻爪子。
薛閒掙扎了兩下,除了兩隻爪子尖掀了掀,其餘部位巋然不動。
薛閒:“……”你大爺!
玄憫不再管他,專心燃起了香。
在那香燃到末梢時,玄憫低聲唸了一句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