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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上藏了一把刀。
回去路上,我在馬車上劫持了張雲淮。
他很意外,不敢置信:「小春,我不信你真要殺我。」
語罷,我的刀割傷了他的脖子,血流一片。
他長吁了一口氣,開口道:「你爹為你定下過的婚約,是他?」
「二公子,我到今日,方明白一件事。」
「什麼?」
「人和人一樣,也不一樣。」
他不明所以,我冷冷道:「生於雲端之人,光風霽月,永遠不要指望他們去理解紮根在土裡的東西,因為他們看到的黑,永遠不會沾染在自己身上,所以冷靜,所以自持,自詡為天下公義。」
「你是天上月,我是地下泥,我們唯一相似的地方,便是互覺憐憫,鄙淺可笑。」
我搶了他的馬車,將他踹了下去。
隨後輾轉跑路,藏身一處荒野廢棄義莊,與狗兒相見。
夜深人靜,義莊鬼火重重,陰森可怖。
為了躲避追捕,我們躺在棺材裡,和死屍同睡。
狗兒比劃著問我有什麼打算。
我將身上值錢的東西都給了他,讓他離開京都,自個兒找個地方謀生。
三日後,魏冬河會被處斬,我會出現在法場之上,面對圍觀眾人,揭露裹刀軍的真面目。
他們信也好,不信也罷。
聖上殺我也好,凌遲也罷。
後果我已經不在乎了,行至此路,山窮水盡,我盡力了。
我孫雲春,對得起我爹,也對得起我阿姐,對得起青石鎮的每一個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