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要談什麼時,我們談愛情吧 (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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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飛是我見過的最糾結的男人。大部分的時候,他是刀子嘴,豆腐心,或者刀子心,豆腐嘴,有嚴重的心口不一、自相矛盾傾向。譬如他要決定做A事,嘴上卻偏念著B事的好,然後一邊數落著A事的種種弊病,一邊一絲不苟地把A事辦得圓滿妥帖,總之一句話:他活得有點兒聲東擊西。
大飛在國際婦女節那天出生,按照星座學的劃分,二月十九日至三月二十日出生的人屬雙魚座,大飛是標準魚腩。我有次沒忍住好奇,偷偷窺視了他的星盤。他出生的那一刻,水星在水瓶座的二十一度,太陽落在了雙魚座的十七度,火星落在了二十二度,而上升星座是雙子座,當然這些技術指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星盤暗示出他天生就是一個矛盾體,是帶著強烈精神錯亂與人格分裂的矛盾體。
那年夏天熱得出奇,白雲退淨的天空,藍得讓人瞠目結舌。太陽就像是一個海盜頭子的眼睛——因為另外一隻的缺失,殘存的這一隻瞪得喪心病狂,夏天長得彷彿萬壽無疆。有一天,大飛告訴我要有女賓住進來,今後在家裡行走江湖,再不能像丐幫汙衣派那樣衣不蔽體了。他說,他領導的一個遠方表妹要來寧波打工,暫時要和我們租住一段時間,等她找到了房子,她就搬出去,或者她根本待不久,沒準兒夏天過去就回宜賓老家去了。我問大飛,為什麼他領導放心自己表妹跟大老爺們兒混住在一起?大飛說:“我也想不通,大概看我是個好人吧,他奶奶的!”
大飛領導的表妹叫做景小姐,她到來前夕,大飛領導申請外派去了東北的分公司,大飛被推到代理副職的位子上。我祝賀他時,他卻說,這是領導要給他戴高帽子,他無德無能,配不上這個帽子。他一邊不停地罵著他奶奶的,一邊抄起掃帚把家裡徹徹底底地打掃了乾淨。
景小姐搬來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這場暴雨來得很急,花生米大小的雨點如散彈槍一樣打在窗戶與房頂上,景小姐進門時已經被澆得體無完膚,碩大的旅行包掛在背後,像一隻夜行的蝸牛。更確切地說,像一隻中彈受傷的蝸牛。大飛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臉盆、牙膏、牙刷送給了景小姐,便像受驚的兔子一樣折回房間,從此除了喝水、撒尿,絕少推門出去。
晚上雨止,大飛躺在床上碾床單,他問我:“是不是該問景小姐要點兒房租?”
我說:“這是領導的親戚,你搞錯沒,何況人家還給你升了職!”
大飛說:“這一碼歸一碼。”
然後翻身好似睡下,半晌無語,冷不丁地又冒出一句:“該死!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