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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恢復了知覺,意識也從遙遠的天際迴歸現實。隨之而來的,是胸口撕裂般的疼痛,和耳邊越發震耳欲聾的喊殺聲。
終於,阿原側起半邊身子,四下一望。原來他身在一座塔樓上,低頭可見烏黑的露臺,近百名手持弓箭和盾牌的莊丁據守在階梯之上。而露臺之下,是黑壓壓如螞蟻一般的人。這些人有的手持斧錘,將一座座亭臺樓閣拆成骨架,有的忙碌於花圃園林之中,將一株株花草樹木連根拔起,裝進一隻只麻袋中。為這一切充當背景的,則是滾滾濃煙和一片廢墟火海。
塔樓之上,站在他身旁的是一個削瘦的黑衣少年,正望著山下熊熊的火光出神。
“是你救了我?”阿原猶豫片刻,只吐出這麼一句話。按理說對救命恩人不該如此淡漠,可少年身上似乎透著一種陰冷的氣息,如凜冽的寒風,讓人不自覺間拉開距離。
“居然沒死,真是奇事……”少年沒有回頭,也不知是在回應他,還是自言自語。
聽到這麼一句話,阿原也沒生氣,連他自己都奇怪,居然還活著……
谷月天的全力一擊,絕對沒有手下留情。阿原當時的感覺,就是死了。可經歷了漫長的如夢境般的一陣恍惚,自己不但沒死,而且渾身上下連處新傷都沒有。胸口雖有些疼痛,卻並無大礙,彷彿當時的骨裂聲和劇痛完全是幻覺。
回想那生死一瞬,谷月天的背叛和狠毒深深刻在了阿原心底。雖然萍水相逢相交不深,但年少熱腸的阿原,一直當他是位光明磊落、慷慨豪邁的俠客,嘴毒心熱、亦師亦友的前輩。當聽到他稱自己為“兄弟”的一瞬間,也曾心中一暖。這一切如今回想起來,倍感心寒。
稱自己為“兄弟”的人,卻一直在利用自己,甚至毫不留情地殺人滅口。而素未謀面的一個冷峻少年,反而救了自己……
眼前這個憑空冒出來的少年,阿原更是捉摸不透。雖然有種莫名的距離感,像是隔了一道牆,卻又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見過他一樣。阿原越想越是混亂,山下嘈雜的喊殺聲也越來越大,阿原皺了皺眉,索性也不去多想,轉而關注起山下的局勢。
如蝗蟲過野一般將草木亭臺盡數化為焦土之後,山下的匪寇一層又一層將露臺團團包圍起來。放眼望去足有上千人,有披髮者,有束髮者,大多身材精悍,手持大刀長劍,與阿原想象的滿臉橫肉、一身黑毛、手持板斧大錘的土匪大不相同,反倒更像他心目中俠客浪人的形象。
只是這麼多人烏壓壓聚在一起,就絕對沒有半分俠客的落拓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