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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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清則閉上眼的那一瞬間,寧倦只感覺自己渾身的血都跟著涼了下去。
他機械地探了下陸清則的鼻息,感受到微弱的呼吸,才找回理智,抱著陸清則厲聲道:“太醫呢!”
巡夜的錦衣衛已制住了所有刺客,為首的錦衣衛身穿飛魚服,腰佩繡春刀,砰地跪下:“臣鄭垚,救駕來遲,望陛下恕罪!太醫正在趕來,陸太傅失血過多,可先為陸太傅撒上這止血的藥粉。”
這就是陸清則說的,可以信任的人?
寧倦冷冰冰地注視著他。
一個十歲出頭的孩子的視線,竟讓鄭垚額上不自覺地出了層薄薄的汗。
崇安帝時期,錦衣衛在東廠的壓迫之下,過得跟孫子似的,閹黨被除後,東廠也翻不起浪了,以衛鶴榮為首的文官集團又打壓武將,錦衣衛依舊沒有主心骨,存在感稀薄。
他升任錦衣衛指揮使,日子卻頗為無望,得過且過的,新皇繼任以來,也動過點心,要不要觀察小皇帝,試探值不值得託付忠心。
見過崇安帝被刺殺時驚慌失措、大呼小叫的模樣,鄭垚忍不住用餘光偷覷了眼新帝,見到小少年臉上的冷寒之色,心裡微訝。
外頭都傳新帝愚笨懦弱,是衛鶴榮掌心裡的一個傀儡。
但他卻覺得,這是隻蟄伏著不露出獠牙利爪的頭狼。
幾乎一瞬間,他心裡就隱約有了主意。
與此同時,寧倦也淡淡說了聲:“拿上來。”
鄭垚毫不遲疑,雙手奉上止血藥,寧倦接過來,卻沒直接往陸清則身上用,而是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眼也不眨地在胳膊上劃了一道,血光乍現。
被摔得頭昏腦漲的長順揉著腦袋,見狀抖著眉嘶了聲:“陛下!”
“朕是皇帝。”寧倦拔開藥瓶的塞子,瞳仁極黑,仿若窺探不盡的幽潭,盯著鄭垚,“鄭指揮使,你要擔得起責。”
鄭垚心裡一顫:“是……是!”
寧倦將藥粉倒到自己手上,見血很快就止住了,這才小心翼翼地撥開陸清則身上單薄柔軟、被血浸透的寢衣,將藥粉灑在他的傷口上。
即使已經失去了意識,陸清則還是疼得微微蜷了一下。
那張本來就蒼白的面容此刻一絲血色也無,臉上卻沾了幾點飛濺的血,有一小點正好落在眼尾的淚痣上,詭豔得驚心動魄。
寧倦又深吸了口氣,這回嗅到的梅香,沾著濃濃的血腥氣。
他徹底冷靜下來,伸手揩去陸清則眼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