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容與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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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夢。夢裡有個男人站在那裡,看不清面目,她的指尖曾經觸控過他的輪廓,很親切,很熟悉,卻不知道他是誰。
醒來的時候倉皇失措,胸口嗵嗵急跳,有種東西要破繭而出。她喘了半天氣,略平靜了些下床倒水喝,然後坐在那裡思忖那人到底是誰。
不是差點成為她丈夫的夏景淳,不是她認識的任何一個人。從未相識,卻讓她生出刻骨的相思,說來太匪夷所思,明明虛無,又似乎真實存在。
布暖抬手敲了敲腦袋,她大約是要走火入魔了,都是秀和玉爐鬧的!近來老是做這樣的夢,她想那個一定就是命裡註定的人,之所以躊躇,是因為還要等待。
玉漏水聲嘀嗒,已經到了夜半時分。她起身到窗前,推了窗屜子朝外看,月色很好,灑得滿世界銀輝。月光照在湖面上,水波流蕩間泛出粼粼的光。竹枝館前的桅杆上仍舊風燈高懸,只是迴廊上每隔幾步就點起了小燈籠,從煙波樓居高望去,那水榭廊子在薄薄的霧靄裡迤邐婉轉,升騰出一種仙境般縹緲的味道。
竹枝館的視窗是暗的,她站了一陣覺得遍體生涼,正想合上窗扉,卻看見一個人拂柳而行,在藍笙那片紅藥園前稍作停留,回身上了拱橋,沿著水廊子朝著湖心亭去。
風有些大,把他的襴袖吹得鼓脹起來。煙波樓地勢雖高,離醉襟湖卻不遠,站在樓上,連他飛揚的頭髮都看得真切,當真是玉山將傾,翩若驚鴻。
布暖怔愣著,不確定那人是不是舅舅。舅舅是鎮軍大將軍,在她想象中該是穿著盔帽甲冑,一副威風凜凜的樣子,怎麼也不會是這樣書生氣的打扮。轉念再想想,藍笙都能儒雅得秀才似的,舅舅回了府裡,未必就不能夠。
迴廊上的人或許是感覺到什麼,放緩了步子駐足回望。這下子把布暖嚇得夠嗆,慌手慌腳的閃到了一邊,背靠著窗框又心有不甘,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躲,大概是本能反應。她唉聲嘆氣,做賊心虛嗎?不就是看了人家兩眼,如果那是舅舅,也沒有必要遮掩。
她想大大方方站回去,可無論如何都沒有勇氣。心裡好奇著,想看看那人臉長得什麼樣子,於是扒著窗戶縫往外瞧。
嘖嘖!她讚許地咋咋舌,真是個好看的人吶!長身玉立,眉目如畫,眼波流轉間似有萬千風情。她歪著頭思量,萬千風情……用在男人身上似乎不貼切,但除了這個,她尋不到別的詞來形容了。
他站在那裡仰望,揹著手的樣子安閒自得。布暖想起《湘夫人》裡的話:時不可兮驟得,聊逍遙兮容與。如果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