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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拿班集體的人民日報當自己的包皮。
厚朴還在哆嗦。他的腳前面,桌子底下,是個巨大的玻璃缸。我們大體解剖課快結束的時候,分配給我們的屍體已經被解剖得七零八落了。最後一個步驟是把顱骨開啟,將大腦取出來,留到我們下學期上神經解剖課使用。所有取出來的人頭都存在厚朴腳前面的大玻璃缸裡,浸滿了福爾馬林液。玻璃缸使用好多年了,一定泡過成百上千個人頭,長年沒人清洗,從外面看上去,黃綠、蒼白而骯髒。我看著厚朴難受,正想要不要問他哪道題不會,索性告訴他我的答案,省得他一直哆嗦。但是又想,我也不確定自己的答案一定正確,要是厚朴聽了我的,把他原本正確的答案改錯了,他得唸叨一年。忽然一聲巨響,原來厚朴在哆嗦的過程中突然一個膝跳反射,一腳踢在裝人頭的玻璃缸上。厚朴穿的是雙厚重的大頭鞋,使用多年已經老化的玻璃缸當即裂成五瓣,裡面的人頭被福爾馬林液泡久了,彈性很好,象小皮球似的,連蹦帶跳,散了一地。福爾馬林液流了一屋子,那種特有的氣味立刻讓屋子裡的人,鼻涕眼淚齊流。
屋子裡立刻亂成一團。惹了禍的厚朴,下半身全讓福爾馬林弄溼了,一條褲子沒幾塊是乾淨的。辛荑喊:“厚朴,你還不快去廁所換褲子?遲了,你的小和尚就會被福爾馬林泡硬了,蛋白變了性,就再也軟不了了。你別笑,老挺著,也是病。而且被福爾馬林泡硬了的那種硬,是又硬又小的硬,不是又硬又大的硬。”白先生喊:“厚朴,又是你。趕快去地下室,我的宿舍。我有洗乾淨的褲子,你先穿。內褲就先別管了,光幹換褲子吧。你還嘟囔?還不趕快去?對了,我宿舍桌子上有考試答案,你不許偷看。你要是偷看,我把你腦袋剁下來泡在福爾馬林裡。”厚朴的嘴一直在嘟囔,誰也聽不見。我知道他肯定沒責怪自己,他要是有這種自責之心,成不了現在這樣的胖子。厚朴一定在抱怨,為什麼題目那麼難,否則我會哆嗦嗎?否則我會踢破人頭大缸嗎?我的女友是班長,她從門後拿了墩布把地上的福爾馬林擦乾淨。魏妍去了趟女廁所,浸溼了手絹,捂了鼻子,搶時間,繼續答題。幾個男生、女生滿屋子找人頭,撿回來,找個新玻璃缸,重新裝了。人頭金貴,太難找了。缺了太多,以後的神經解剖就沒法上好了。好些醫學院教學沒有真貨,就拿塑膠教具替代。真正人頭和塑膠教具是有區別的,就象鮮花和塑膠花、小姐和自慰器、陽具和胡蘿蔔,這種區別是天壤之別。塑膠教具教出來的外科醫生,上了手術檯神經和血管都分不清楚,把輸尿管、輸精管當成結締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