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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半了。”
娟兒絕對屬於胸大無腦那種,懷裡真的彷彿揣了兩隻小白兔似的,它們跳,別人的心也跳,她卻不知道別人的心是不是跳以及為什麼跳。黃芪可愛她了,十天不見,煩躁非常,可有和她講不清道理。我建議他不如激她,說如果和她結交半年,黃芪的考試成績一點不降反而上升,對她來說是很沒面子的事。黃芪說沒用,她聽不懂的。辛荑讓黃芪直接對她說,考試期間最是苦悶,沒有女朋友,就要找替代了。
“昨天我做了一個春夢。我女朋友用她的小手輕輕撫摸我的臉。正在幸福中,忽然發現一個問題,那隻摸我的手有六個指頭!我回手往臉上一拍,醒來發現我把一隻蟑螂拍死在臉上了。”厚朴說。他剪完腳趾甲,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小鏡子,撕了一截手紙,鋪在桌子上,開始擠他臉上的包。每擠出一個,就把擠出來的油脂整齊地塗抹在手紙上。厚朴的臉是個油田。他說擠包也是技術,要判斷那些包成熟了,那些沒有,成熟的到了什麼程度,沒熟的幾天後熟。擠的手法要講究,掐得太多了,擠不出來,掐得太少了,反而擠到皮裡面去了,鏡子照不到的地方,就得全憑手上的感覺了。心裡有把握了,下手要明快決斷,不能怕痛。當油脂從包裡噴湧而出的時候,厚朴說每每能體會到大慶工人打出石油的快感。我說要是他對他的包及其分泌物那麼感興趣,可以找個瓶子收集起來,要是怕見光分解,我可以給他一個棕瓶或是包上黑紙。攢夠一定數目,可以再擦臉,炒菜,或是做印度神油。厚朴說我噁心。
“厚朴,兩隻蟑螂從你飯盆裡爬出來了。你又幾天沒洗飯盆了?”
厚朴瞧了一眼自己的飯盆,大喊:“誰把這個死腦袋又放我飯盆裡了?你們沒臉沒皮,冷酷無情,不覺得噁心,我可要罵娘了!”他的飯盆裡一個完整的頭骨,頂骨塗紅,顳骨著藍,枕骨上黃,五色絢然。白老師規定不許把骨頭之類的帶回宿舍,但是頭骨太複雜了,厚朴覺得光在解剖室看不能完全理解,就從解剖室帶回來課下把玩,不少人覺得噁心。
“我得了小腸疝氣。”辛荑說,一手撫摸著小腹。“要動手術的。”
“你怎麼知道不是陰囊水腫?”
“需要做陰囊透光試驗以資鑑別。手術會有併發症,包括陽痿。”厚朴立志當醫生,自己預習了很多東西。
“是不是象副食店用燈泡看雞蛋好壞一樣,看辛荑的陰囊裡有沒有睪丸?”
“雙黃的?”
“單黃的?”
“打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