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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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喝了酒,也或許是別的原因,他聽見自己說,“我以前還有爸媽,現在都沒有了,他們就在我面前,慢慢沒了呼吸。”
嗓音還是和往常一樣冷淡的嗓音,說出這句話時,他的尾音卻輕得像煙。
那時,他爸媽都受了很嚴重的傷,血一直在流,溶在海水裡分辨不清,但他能聞到很粘稠、很刺鼻的海腥味,以及鐵鏽味。在妹妹閉上眼後,很快,他們也撐不下去了,他媽媽用最後一點力氣,把他的手死死綁在浮板上,勒得指尖麻木。她已經完全脫了力,也說不出話,只是一邊又哭又笑,一邊看著他,一直看著他,一直看著。
回憶像一把利刃,將他已經合攏的血痂一塊塊挑開,聞簫閉上了眼。
有鹹溼的海水從他的周圍漫過來,一寸一寸地,逐漸淹沒過他的腳踝,到小腿,到膝蓋。溼透了的布料貼在面板上,悶得透不過氣。他僵硬地像木雕,一動也不能動,下一秒,就會被旋渦席捲,沉入海底。
直到有人用力握住他的手腕,“聞簫!”
聞簫緩慢地睜開眼,一時間,目光都無法聚焦:“什麼?”
池野鬆開手,掌心上沾上的體溫被風一吹就散了,他回答:“沒什麼。”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沒過多久,就空了好幾個易拉罐。
不節制的後果是,聞簫第二天早上沒有按照平時的生物鐘起床,一覺睡到了十點。
腦袋悶疼,他撐著前額起身,穿拖鞋一次沒穿對,乾脆赤著腳踩在地板上去衛生間。洗漱完後,幾下裝好書包,套上校服就出了門。
來不及吃早飯,聞簫單肩挎著書包到公交站,臨上車前,他意識到什麼,問公交車司機,“師傅,今天星期幾?”
“星期六。”
司機見他站在門口不動,“上車嗎?”
聞簫往後退:“不上了。”
等117路開走,聞簫退到站臺後面,給池野發了條微信:“。”
池野回得快:“醒了?”
兩人都刻意地沒有提起昨晚的話題,大概有些情緒,只會存在在黑暗裡。
聞簫低著頭打字,“我現在穿著校服,揹著書包,在公交站。”
點了傳送五秒後,回覆過來的,是一長串的“哈哈哈”。
聞簫退了微信,眼不見為淨。
學校是不能去了,聞簫往回走,沒走幾步,就看見了迎面過來的池野。
他假裝沒看見,腳下沒停,繼續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