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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只径直走向近处的长椅。
分明也没有多么疲惫,在坐下的瞬间,她还是习惯性地叹了口气,仿佛当真有那么疲惫。木制长椅也被压出吱呀一声,这才当真是疲惫的声响。
撒隆巴斯贴布终于发挥了全部的作用。只要不动弹左手,拉伤的肌肉就不会再扯出疼痛。
十六夜靠在椅背上。这个时间点,周围不会有其他人在,她任性地把双腿伸得笔直,几乎是横在了狭窄塑胶步道的正中央,仰着头。未干的短发压在长椅木板上,印出深色又冷冰冰的湿漉痕迹。这过分舒展的姿态着实惬意,很容易就能让人想起夏夜里乘凉的感觉。只是夏夜还能听到虫鸣,而这个季节是不常见到虫子的。
但也只是“不常”罢了,而非“不会”见到虫子。
抬起眼眸。恰在视线的角落里,一只飞蛾正扑棱着,纤细的足轻轻触碰行道灯的灯罩,不知是否能感受到那烫人的温度。本该是黑色的翅膀透过了淡黄的灯光,浓郁色泽被曲解成近乎深紫的颜色。这扇翅膀扑打着灯火,落下细密得几乎看不清的鳞粉,笼罩在她肩头的灯光也变得忽闪忽闪的了。
这个季节也会有飞蛾吗?
无聊地想着,自己也猜不出答案。
她对昆虫没有研究,也完全喜欢不起来,非要说的话,飞蛾算得上是她最讨厌的生物之一。可不知怎得,此刻的视线还是胶着在飞蛾扑棱的翅膀上,心中想的也是,幸好这只可怜的小虫子追逐的不是火光。
否则一定能听到“噗嗤”一声,这是被火彻底烧成灰的声响。
十六夜抬起手,举到灯光下。
逆着光,手掌看起来全然黑乎乎一片,唯独手指的边缘被照亮了些许,藏在食指里侧的伤疤迎着光,看起来像是微微凸起的一条细线,比任何时候都要显眼。
看不见的深层肌肉的伤口,在此刻又恶意般痛起来了。
她开始思考——她不得不思考。
在今天之前,她所怀有的认知一直是,自己经历的时间循环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时间重启。
就像把时针逆转着拨动一整圈,从数字12再次回到数字12,世界随之倒流,所有一切都回到3月1日。或是像平行世界那样,只是她的意识原封不动地被复制粘贴到了另一个3月1日的自己身上。
尽管没有任何证据可以佐证这番猜想,可十六夜就是这么认为的——说真的,只要是陷于时间循环之中,拥有这种想法也不稀奇吧?
可她好像猜错了。